文化信使/时春华 编辑/赵盼
小时候的我,绝对是个爱较真儿的孩子。
记得有一回,我从外面回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就听见爸爸跟妈妈说了这么一句:“不能隔着锅台上炕。”我听见的就这一句,忙问咋了,妈妈说:“小孩子,少问事,少掺和。”
吃完午饭,我去找大舅家的小娟玩,本来小娟就在我家附近,因为二舅结婚大舅只得搬出去住,听说是住到了生产队的饲养处。我知道饲养处就在队部西头,我一边走一边琢磨爸爸的那句话——不能隔着锅台上炕。这锅台和炕我都熟悉啊。它俩中间隔着一道墙呢,还有口大锅,咋能过得去呢?“乓”的一声,我一激灵,唉,光顾琢磨那句话了,一下子被小娟推开的大门撞得眼冒金星。突出的门钉把我的额头擦破了,我打了个趔趄,小娟可吓坏了。赶紧把我扶住,拉我到她家屋里去。真的没啥事,呆了一会,我和小娟就开始在她家的炕上玩歘嘎拉哈。我们那时候没有皮球,就用一只嘎拉哈或是缝制的布毽子当码头,把码头高高地扔上去,手划拉起几只嘎拉哈,再接住那只码头就算赢,查查手里几只嘎拉哈就是几十,玩的不亦乐乎。那天小娟我俩东西方向对坐着,该小娟的时候,她把毽子高高扔过头顶,划拉了几只嘎拉哈,一抬眼,我俩都傻了——毽子没有了。毽子没落在房笆上,也没在身后。我往小娟身后一看,发现了新大陆。怪不得我一进屋就觉得哪不对劲呢,原来小娟家的锅台和炕之间的山墙是半截的,没有顶到房笆。她扔的那只布毽子扔向了斜后方,掉到锅里了。我俩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在从锅里捞毽子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爸爸的那句话——不能隔着锅台上炕,于是我对小娟说:“娟,咱俩玩个洋的,看能不能从你家的锅台跳到炕上。”看小娟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就嘘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娟咬咬嘴唇,默许了我的提议。我们俩先是照着这个距离在地上练习,双腿蹦不费事,可毕竟锅台和炕墙之间还有个高度。练得差不多了,我先上了锅台,试着想跳又胆怯了,一脚踩在了小娟家的锅盖上,好在她家的锅盖是木头的,啥事没有。第二次试着上炕一条腿落在了锅盖上,另一条腿撞到了墙壁上,擦破了皮。小娟一看打了退堂鼓,我从锅台上也下来了,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找门道。终于,我想到了办法,站在锅台上,先倾过身子用双手扶住炕墙,然后左腿在前,右腿随后,一下子就片过去了。只是小娟家的炕墙不太结实,我这连抓带蹭的,弄掉了一大片泥片。
又上别人家玩了半天,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大舅一家都在我家,看妈妈的脸色就知道我闯祸了。我赶紧解释:“妈,我没、没踢蹬上杆的,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隔着锅台上炕。我真上去了。”我的话,把妈妈气笑了。大舅忙问咋个“隔着锅台上炕啊”。原来那天是爸爸妈妈在说邻居二娘家的事,有人相中了二娘家的二姐,要提亲,二娘不同意,因为大姐还没找婆家呢,二姐不能先于大姐找婆家,爸爸妈妈说的“不能隔着锅台上炕”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小时候的事,想起来还真是可笑,不过,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在践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了”,虽然这句话是我在读了7念书之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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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华,女,辽宁省北票市大三家镇中心小学教师,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爱好文学,热爱生活,热衷于传播社会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辽海散文网会员,在北票市报有专版《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