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文/田园 编辑/雅贤
我还是愿意把岁月比喻成清冽的泉水,它静静地淌过我们的心头,悲伤、快乐、无奈和希望都在其中。很多个夜晚,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床头发呆,这是我自己的时间,应该安静地享受它穿过我生命的感觉,觉得它像流淌的糖浆一样粘稠而缓慢——当然那是错觉。日子不会变慢,更不会为谁停留。时间是如此公平,对欢乐和痛苦,对安静与躁动,对消逝的往昔和即将消逝的未来。
有风的日子可以去放风筝,没有风可以打打羽毛球,偶尔跟爱人吵吵架,一整天都不说话,也会被孩子气得发昏,或跟朋友闹闹矛盾,这就是生活。切圆葱,流眼泪;炒青椒,打喷嚏。精心烹饪,力争把饭菜做得有滋有味;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再攒一点钱,这就是过日子。尝遍平凡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狼藉之中掩藏的是淡定和从容,人生不够精彩但却是大多数人拥有的真实。
屋子里的虎皮兰,像我一般灰头土脸。兴致好的时候,我才会想起给它浇水,才能发现它新发的青翠油亮的嫩叶。所以我擦拭它,就像擦拭自己的内心,祈愿什么时候我这枯枝败叶的心里也能长出一片新绿。看着床头堆放的许多书本,跟爱人抱怨,没有书架,更没有书房。儿子慢条斯理地接过话来,“这个可以有,你再生一个孩子,取名叫书架或书房不就行了?”(儿子的名字叫书含)。
每次回娘家,父母都要包饺子,他们一致认为,好吃的只有饺子,可我对苞米情有独钟。听到那些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卖苞米喽!热乎的粘苞米喽!”我立马飞奔出去,早早等候。过来一位老者,比父亲还要老,用自行车载了满满一筐,我说:“这苞米看上去有点老啊?”他马上解释说,“粘苞米老点才好吃呢,你看看我的苞米,棒多大,粒多满,一块钱多便宜,还有啊,我的苞米都是用大铁锅烀的,你要买多少,多买便宜……”不等他说完,我挑了两棒看上去“年轻”一点的。临走时他说,“爷儿们,你就吃去吧!”后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就吃吧,需要很卖力气地吃,我的牙啊,我的胃啊,它们不年轻了,经受不了这么大的考验。吃来吃去,仍然吃不下半棒,最终不得不端起盛了饺子的饭碗,边吃边对着父母傻笑,讪讪地说“好吃不如饺子!”
最近每晚在小区里跳舞,令人身心愉悦。我的语言太贫瘠,表达不出那样的好,但我的行动能够表明。音乐一响起,我会立马放下手中的活,飞奔出去,雷打不动。有一天晚饭吃得很晚,吃着吃着觉得好像小区里响起了舞曲声。我的耳朵有点背,眼睛又近视,看不清楚墙上时钟的指针。先生和孩子一起骗我说没有,他们只是想让我好好享用晚餐,是爱人做的红烧肉,色泽晶莹泛着油光,酱汁在牙齿间流淌,真的喷喷香,让人欲罢不能。但跟快乐舞步相比,我还是愿意选择后者。
这就是生活,在岁月中奔跑和漫步,有些难以言传的幸福在平凡之中能够拥有动人的力量,总是需要细细体察,所以我说幸福也像海绵里的水。让心情在每一个日子里都能穿越细微,都能覆盖辽阔;让内在的生命之光,照亮平平淡淡的人生,让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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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笔名远远,爱好文学写作,曾多次参加各级各类征文活动并获奖。毕业于大连医科大学,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辽宁文学院第四届新锐作家班学员。现供职于辽宁省营口监狱,任《营口监狱报》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