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孩提时代，那些单纯的小伎俩

孩提时代，那些单纯的小伎俩

文化信使/时春华 编辑/赵盼

　　大人们常跟小孩子叫小鬼，不仅仅是大人对孩子嗔怪中透着喜爱，着实说，小孩子真的有不少鬼点子，真的是鬼灵精怪着呢。

　　我们小时候物质比较匮乏，小孩子这一年来是很少吃到肉的，所以最馋肉吃。进了腊月，亲友、邻居家是要杀猪的，可杀猪请客除了特近的、关系好的，人们往往只请各家当家的男人，小孩子馋得慌，在人家院外的大街上溜着，等着人家“看见”自己。要是赶上人家让让，只要招呼一声，赶紧地进去吃肉，吃血肠，解解馋。有的孩子更有心计，到了杀猪的人家吃饭的时候，故意到人家去找大人，明知故问：“我爸爸在这吗？我妈说家里没水了，让他挑水去。”就拿着这话做由头，等着人家让他“进来在这吃吧。”记得邻家的小妹妹就是这样子去找她爸爸的，爸爸回来说了她，她竟然振振有词：“你咋去呢，大人馋小孩就不馋了吗”说得大人哑口无言。

　　自己家里杀猪焅油，孩子们都等着吃焅油的油梭子，可这油梭子不是无限制地随便吃，大人也就给孩子一会的时间。邻居大梅最有心眼，边吃边拉拉，过了一会，妈妈拿走盆子后，她用舌头把手指头沾湿，一个一个沾掉在炕席上的肉沫沫吃。

　　我家院子树上的甜梨到了秋天才让摘下来吃，熟了的时候不许我们碰，只有掉下来的或者是被蜂子叮了坑的，大人才会摘下来叫我们吃。我们就想办法让梨掉下来或者出坑，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小孩子踩个小板凳偷偷上去掐梨把儿，或者用弹弓往梨子上射小石子。把石子抠出来，梨子就有坑了，然后再上园子，故意绕腾，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招呼大人，又有梨被蜂子叮了，伎俩只能用一次，穿帮了就得挨打。

　　农村旧时办白事，到谁家随礼，是拿果子（也就是长条、方酥或是蛋糕）和纸料子的，随礼回来，那办白事的人家是要打开果子包压几块果子回来的。小孩子惦记的就是这个，约摸大人该回来了，就在门口上等着接大人，接包推车子大献殷勤，无非也就为了压兜底的吃食。

　　农村不是有句老话吗？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们小时候，不听话的孩子都没少被大人打。随手抄起个家伙，也甭管笤帚扫帚鸡毛掸子铁锹，拿起来一顿震慑。邻家三哥比较淘气，爱打架，经常有大人领着孩子去找他妈。他妈给人家赔完不是，人家大人领着孩子走了，三哥才悄悄溜回家里。他妈看了他这个惹事精，气不打一处来，抄起笤帚就想教训他，三哥眼快腿快，脚底下像抹了油，撒丫子就跑，他跑，他妈追，渐渐拉开了距离，可他妈追得不依不饶，直追到村口的一片高粱地，他妈听见高粱地边的大井里传来沉闷的“噗通”声，毛了，等她到大井边的时候，井水还泛着水花。大人以为三哥被追得跳井了，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喊人救命。是不远处放牛的牛倌告诉她：“别哭了，你家三小子说不定都回家了，他往井里扔了块大石头，人，根本没事。”三哥这顿打到底还是挨上了，被他妈打了个结结实实。三哥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你就别追了，大热天的，怕你热坏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我们小时候是没有零食更没有零花钱的。那时候到了夏天，总有卖冰棍的满大街喊着来叫卖。我们小孩子总有吃冰棍的奢望。可不论你怎样叫卖，大人都无动于衷，一是没有闲钱，二就是用大人的话说就是：小孩子不能惯着，打下啥底子就是啥底子，奸懒馋滑的没人稀罕。每当卖冰棍的在我们身边叫卖着走过，我们这些小馋鬼可真是咽着唾沫，舔着嘴唇的——典型的馋相。队长家的孩子用一个鸡蛋换了两根冰棍，用舌头美美地舔着吃，还不时地嘶嘶喽喽馋我们。我们很眼气。同伴小贺一抿嘴，我就知道他的坏点子来了。这家伙有绝招，会抠着鸡屁股摸蛋，逮只母鸡，交给他，他上手一摸，就知道母鸡今天下不下蛋。几个淘孩子就满大街踅摸母鸡，尤其盯队长家的。抓了鸡，扣在竹筛子里，或是放进厢房的闲屋子里，有人看着，只要听见鸡咯咯哒叫，赶紧给它几粒粮食，怕它给叫露馅了。下了的鸡蛋，偷偷装在兜里，跟着卖冰棍的人到村外或是到僻静没人的地方，孩子们用鸡蛋换冰棍解馋。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扣鸡的事还是被大人给知道了，因为没到伏期，鸡也没有毛病是不会不下蛋的，好几个邻居都说自己家的鸡最近不爱下蛋了。他们抓了自己家的鸡让小贺摸，小贺摸了摸说有蛋，那家人就加了小心，暗处溜着，我们也盯上了这只鸡，又抓了扣上了，结果被人家来个人赃俱获。小贺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邻居狠狠打了一巴掌，小贺眨巴眨巴眼，自嘲道：“偷个鸡蛋不算贼，抓住挨顿王八捶。”我们都笑起来。小孩子再鬼道，那点小伎俩也逃不过大人的火眼金睛，再能闹，也闹不出大人的手心。

　　现在想想，小时候那些有点顽皮、有点愚蠢的小伎俩，实在是可笑、可爱，当然，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实在说，还有一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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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春华，女，辽宁省北票市大三家镇中心小学教师，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爱好文学，热爱生活，热衷于传播社会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辽海散文网会员，在北票市报有专版《朝花夕拾》，在《今日朝阳网》网络媒体发表过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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