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父亲的二胡

摘要:“多想和从前一样牵着你温暖的手掌,可是你却不在我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品着这《父亲》的歌,我的心再一次潮湿了。大千世界,生死轮回,注定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少欢乐和痛苦。

父亲的二胡

文化信使/白喜凤 编辑/雅贤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着你温暖的手掌,可是你却不在我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品着这《父亲》的歌,我的心再一次潮湿了。大千世界,生死轮回,注定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少欢乐和痛苦。

  父亲走了很多年,"走到那个不再回来的永远。却一直没走出我的梦里边"。

  每次一到公园散步,听到二胡,我就会立刻驻足听一会儿,想那二胡里有没有父亲的味道,父亲的二胡伴了我三十来个春秋,如今离去二十多年了,我始终念念不忘父亲的二胡,无论谁拉二胡,我都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倍感亲切。今日去公园,却没听到二胡的声音,我好像失落了什么,更加想念父亲和二胡。到底是想念父亲喜欢二胡?还是喜欢二胡想念父亲?我也说不清了。反正特别想听到二胡的声音。深沉悠扬的二胡,父亲的二胡,你到底抓住了我生命中的什么?让我如此的难以释怀……

  一回到老家,村里人碰到我还常说;“喜凤,你爸要是活着多好啊!那个时候,他拉二胡,全村人都喜欢,一有功夫就跑你家凑热闹,一到腊月,正月,那才有意思呢,在你家围着你爸拉二胡,闹的多欢啊!”

  是啊,往事历历在目,父亲在我的印象中从没离开过他的二胡,其实父亲爱好广泛——书法、象棋、文学、医学,他都十分喜欢。但最终,受制于家里的经济条件,他只买了把二胡,因为他是音乐教师,学校里每天都用,家里还可以用来练习。每天不管咋累,都会拉上一会儿。尽管在学校的音乐课不知道拉了多少回,回到家,一有空闲,仍旧拉,拉到兴奋处,自己还跟着唱,父亲的嗓音很好,很纯正的男中音。

  那个时代,人们还只为温饱奋斗的小山村,能放开喉咙唱歌的大人也只有父亲了,没有人笑他,相反,茶余饭后,他的二胡会吸引来很多同村听众。每到腊月、正月,村里人最全的时候,打工的,外地上学的、工作的都回家过年,我家就成了大家娱乐欢闹的中心。那时候,可以用门庭若市、接踵而至来形容,真真的满满一屋子人,你来我往的,全是看父亲拉二胡的。每到这时候,父亲也把他邻村的朋友请来帮他演奏,父亲拉二胡,他朋友拉京胡。他俩配合得相当默契。只见父亲和他的朋友坐在炕桌前,调好手里的乐器,桌上摆着油印的乐谱本子,两个人一边拉一边切磋,听的人开始一声不响的听,听着听着就跟着乐曲情不自禁地打起拍子,有的一看来了劲头,拿着筷子敲起了茶盘茶碗,更有甚者,有人还找来木棍敲起我家的铁洗脸盆。邻家二哥的孩子当时十四五岁,非常的爱唱,常常钻出人群站在桌前跟着二胡唱了一曲又一曲,气氛到了高潮时,掌声喝彩声热闹得就差把房盖儿拱开 。

  我非常敬佩我的母亲,不管每天来多少人,她都微笑着打招呼,然后自己该忙啥还忙啥,有时也被大家的兴致感染,在一旁偷偷地抿嘴笑,不吱声。

  人前背后,从不抱怨父亲,只要看到父亲有客人,咋忙也不打扰父亲的雅兴,也不叫父亲帮她干活,只要父亲快乐就行了。这样的事不是一两回,而是每年都如此。村里正月唱戏,父亲既是导演、策划,又是乐师,常常黑天白天一起忙,有时,怕演员唱不好,就带到家里继续教唱腔,舞台动作。那认真劲儿,让我感觉我们兄妹五个上学他也没那样细心教过。村里来了外村的戏班子,父亲请到家里招呼吃喝完毕,就和伴奏的乐师交流二胡演奏技巧,还义务给他们当乐师,那情那景,感觉比看电视里的乐团演奏还令我们着迷,也令我们当子女的自豪与欢悦。

  夏天,吃过饭后,怕屋里开灯招小飞虫,母亲和我兄妹五个到院子里纳凉,这时的父亲会搬出祖传的大春凳,凳子很宽很沉,正适合他坐,在那里摆弄他的二胡,只见他上调,下捻,扣好弦,开拉。月光下,父亲白皙端庄的脸微扬,轻抿着嘴,屛着气息,专注勾动着胡弦的手指,拉到动情处,情不自禁地唱起来;“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父亲低唱着,颤音也恰到好处,这与他在剧团里学习过有关。此时的母亲和我们是他忠诚的粉丝,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听着他,父亲把我们带到音乐世界里畅游。月光下,拉二胡的父亲像一幅静美的画,画中还有院子里的老枣树,花墙上的冬瓜秧。园子里,黄瓜架上的蝈蝈也为他伴奏,发出动听的吱吱声。

  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父亲的工资由四十五元长到三百元,七口人的温饱、加上盖新房的压力,都由他一个扛着,可我们很少看到他因为生活的窘迫而愁眉不展、或唉声叹气。更多的时候,是看到他一个人平静地拉二胡。父亲会很多曲子,欢快的、忧伤的、沉静的、浪漫的,他用一把二胡,似乎涤尽了他五十九年的人生烦恼和苦累,把生活用二胡演奏成无忧无虑的晓月清风、春花秋月的优雅岁月。父亲的二胡给他自己,给我们和村里人,以及他的学生带来了多少难忘的岁月啊!

  有时,我会不知不觉地想到徐志摩笔下那个在雨地里种妈妈照片的女孩,希望种下妈妈的照片后,在新的一天就长出妈妈来。我虽然不能幼稚到种父亲的照片,但我和小女孩的心是一样的,非常想念父亲,真的希望还能见到他,于是我只好把美好的愿望寄托给我的梦,寄托听到二胡,就有父亲的声音和影子,就为这,哥哥托纸匠扎了一把二胡,在父亲三周年的祭日里烧给了父亲。父亲,天堂里的父亲,您是那样的喜欢二胡,你一定在快乐中拉着儿女寄给您的二胡吧!

  真的好想好想时光可以穿越,可以驻足那个有父亲的美好岁月。父亲,我亲爱的父亲,您是一个阳光满身的父亲,您的阳光一直照耀着我人生的的路……

(作者系辽宁省凌源市四合当乡小马营村,农民,5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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