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信使/王翠霞 编辑/赵盼
我不知道大姐说的八天地在哪,更不知道哪群羊是大姐家的。
农村所说的天,就是十亩地,记得老爸老妈在老家种地的时候,总是说家里有一天地。
老爸当年雇人用推土机推出的拦河坝还在,只是两块林地早就换了主人,被我的两位哥卖给了本村的人。
有多少年没有顺着河道走了,车开的缓,很认真很仔细的看家里曾经有的那片树林子,看和老赵家的地界,始终也没看清。
大姐家要盖新房,姐夫忙着筛沙子,所以放羊的活就得大姐承担起来。
给大姐打电话的时候,大姐说在八天地的下坎,我记忆里家里的地有老爷庙村前面的水浇地,还有八天地和十天地,但是分不清八天地和十天地的位置。
小时候玩过的树林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回忆里的绿草野花还有成片的草苜蓿和烟油,还有河家信那地的杨树蘑,都消失殆尽,冬季本身就自有一种说不清的荒凉,何况那些小树没有人修剪,长得不成形。满地的玉米秸,没有人收拾,有的人家甚至直接烧在了地里。
老妈一个劲的感叹,说当年柴火叶子都是好的,别说秸秆了,烧火,喂牲口,起大用途了。我说,证明一件事,就是人们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不远处,大凌河仍旧像一条玉带,却因为冰冻失去了灵性。八家子水泥厂屹立在那很多年,依然是河对岸望去最高最显眼的建筑。
土路是添了不少沙子铺上的,不过这沙子顶多也只能叫砂砾,都是大石子儿,车的底盘低,不时的就碰的钪钪响,让我有些心疼。
老妈说我开的远了,八天地应该在章吉营中学那。我说,要不直接从河套穿过去,然后从红村那条路过去,非常好走,直接到朝阳环城。
老妈还是想去大姐家里,想顺便拿几棵白菜,拿点咸菜疙瘩。
折回,看到树林子里新栽的树已经长的成片了,想起了老爸,有点伤感。老爸就在十天地接临的山上,我只能看到上山的那条路,望不到老爸现在的家。
五年,百岁人生里的二十分之一,却如同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人总是会去后悔,会去缅怀,会去怀念,却无法留住世间执意离去的任何。
命,这个字,虽然很多人不服,但是很多时候,不得不去认。
我发现自己的心,真的是变得坚硬起来了,至少,我的眼中,没有了泪水,我的心上,没有了那么深的伤悲。
对于我而言,现在,只有接受和承认。
大姐家的大门钥匙的位置很明显,和老家老爸老妈上地干活时候的大门钥匙的位置一样。很轻松的,我和老妈就进了大姐的家,然后就“搜”白菜和咸菜,很快就用袋子装好,拎到了车的后备箱里。
娘俩,有点偷偷进村的趋势,还有些顺手牵羊的嫌疑。七十六岁的老妈,更像一个孩子一样,不顾咸菜缸的水的冰凉,用手就捞起咸菜疙瘩尝了一口。
老杨经常说我不知道心疼老妈,因为老妈在我家的时候偶尔也给我们做饭吃。其实,他不知,是我贪心,想多吃老妈做的好吃的。老妈做的疙瘩汤,老妈做的烙饼,老妈做的面条,老妈做的馅饼,老妈做的饺子,甚至简单的一道菜,溜豆腐,都让我想起童年时候那些最惬意最快乐的时光,那才是真正的家的味道。
原路返回,等于逆行大凌河,大凌河两侧树木林立,树枝中的大凌河,并没有近三九冬日的冰冷,它总是一如既往的让我感到亲切,让我感受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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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霞,笔名翠雨丹霞,大学文化,会计师,工作于辽宁省北票市水务局水产站,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文字在《燕都晨报》、《朝阳广播电视报》等报刊杂志和《今日朝阳网》网络媒体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