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朝阳散文沙龙原创作品

石窑沟——石头是另一种时光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雅贤

　　灰白的石头是一张张熟悉的脸，没想到在石窑沟相遇，真不知我一辈子里还有多少奇遇将要发生。

　　石窑沟遍地石头，山里山外、院里院外。

　　石头和泥土一样，是山里的主人。泥土的松软及其内蕴丰厚在人的生活中地位不可动摇；石头也是，它的坚硬和稳定也在人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对于石头，人类只有过度的依赖或嫌弃。石头的平和是一种时光的平和，石头是时光里的说客，只有它说得清光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却做不到这一点，虽然和石头一辈子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能把石头一块一块垒成墙、铺成路、凿成磨、立成碑，安顿自己的一部分生活。

　　石头有太多的秘密，人无法知道。

　　发现自己的肤浅，是在虚长了几岁之后。譬如面对一块石头，不知所措，无法说出它的好或坏，这里面需要太多的信息，一大部分是我感知的触角无力到达，另一部分是我过度的自信阻碍判断。我的生活习惯和性格局限了我，也局限了我的认知能力。我向往成熟，像一个思想家。但是我实在懒，想着想着，还没弄明白一件事情就困得不行了。

　　人的时光太短，几十年的好光景，还要在俗事中纠缠，浪费掉一些。我还有一些大的事情没有去做，像计划出一本散文集等等。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和机会。想到这，我开始恐惧。石头无言，墙是墙、路是路，这就是存在的意义。我卑微的生命里没有所说的意义，不如一块石头实用。

　　石窑沟的建筑用了大量石头，这些石头是先人们一块一块从山里运回的。看一块石头，想看穿一层时光，上面干枯的青苔，是岁月留下的指纹。铺路的石块麻脸，缝隙里长草，里面也有人的一部分生活。村民的祖先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块荒芜之地，看中这片水土，停下来，搭草房、垦荒地、掘井引水。多少年后，石窑沟有了名字，村民的生活安定下来，一辈子一辈子繁衍，直到时光把人们领到新的时光。

　　石头还是原来的石头，它记住了祖辈的脸，也看到了一代新人，这样的事情还要一直持续下去。石头是凝固的时光，记住石窑沟的风水，也记住了石窑沟阳光和羊粪的味道，记住沟里所有人的欢乐和苦痛。

　　石头记住那么多东西，有权让一茬茬的新人来看，来猜。石头静止，里面的岁月却无限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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