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夏天里最愿意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声悠远清脆的叫卖声:“甜——冰果。”每当听到这叫卖声,心里就直痒痒,巴望着大人格外开恩,给买一根吃。叫卖的是甜冰果,其实我们那时候是叫做冰棍的。
儿时情丝甜冰果
文化信使/时春华 编辑/云枫
小时候夏天里最愿意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声悠远清脆的叫卖声:“甜——冰果。”每当听到这叫卖声,心里就直痒痒,巴望着大人格外开恩,给买一根吃。叫卖的是甜冰果,其实我们那时候是叫做冰棍的。至于为啥叫冰棍,可能是因为一个冰坨上插了根棍吧。冰,我吃过,每年冬天我家外屋的水缸都要结冰,我会码着缸边,用手偷偷掰一块吃,有时候外屋太冷,水缸冻住了,爸爸就用菜刀砍开冰面,我们就可以吃到厚实的冰块了。可是吃冰块季节不同,滋味更不同。冬天的冰越吃越冷,还没滋没味,而夏天里的冰棍越吃越凉快,嘴里还甜滋滋的。文化信使/时春华 编辑/云枫
那时候的冰棍才五分钱一根 ,可家里的大人却舍不得给孩子买。因为当时家家条件都差,能让孩子们吃饱就不错了,家里少有闲钱,大人在生产队挣工分,辛辛苦苦养活一家人。那时候随礼,通常才五角钱,最大的礼才一块钱,特亲近有交情的才随两块,就这小小的五分钱在当时来说,可是有用场的呢。
卖冰果的声音远了——近了——又远了,母亲没事人一样,我们小孩子可是随着叫卖声的远近,眼里充满着期待的光芒又暗淡下去,看着工人人家的孩子舔着甜冰果,我们用舌头舔舔嘴唇,偷偷地咽唾沫。母亲是不理会我们这些馋鬼的。可是,母亲在意我们头疼脑热,在意我们有病。
天天盼着吃到冰棍,母亲都无动于衷,终于在一个中午,我严严实实裹着被子出了一身汗,脸也红红的,等母亲回来的时候我早已收拾停当,躺在枕头上故意没听见母亲喊我。可能是母亲发现了我红通通的脸,用手一摸头,挺热,母亲自言自语:“这孩子发烧了。”我心里想:发烧了,一会来卖冰棍的就给我买一根吃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真的就听见了卖甜冰果的叫卖声,心里已是无限憧憬了。过了一会儿,母亲进到屋里来,拿了两个碗,一个装了把小米,一个装着醋。母亲叫我脱了上衣趴在炕上,她用嘴嚼了小米,喷上点醋,在我的后背上使劲搓,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母亲说:你看这红的,真是出火了,呆会落汗了用湿毛巾擦擦就好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给买冰棍,还狠狠挨了一顿搓。就母亲那手劲,不蹭掉块皮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就我这装病的都让她给搓出火来了。一顿搓,让我彻底打消了装病的念头。
买卖人就是买卖人,看到那么多孩子可怜巴巴围着冰棍箱子转,他告诉我们,冰棍可以用现钱买,也可以用鸡蛋换。一个鸡蛋能换两根冰棍呢。家里养着四只母鸡,几乎天天都捡蛋,捡几个,哪只鸡下哪只鸡不下母亲可不知道。终于有一天,我做贼一样拿了鸡窝里的鸡蛋,让弟弟出去换了两根冰棍,我俩偷偷吃了,把棍扔到了离家几百米以外的大水库。
我们小时候消暑就是喝凉水,没有今天的冷饮什么的,有时候喝得肚子里一翻身咣咣响还是热。冰棍就像毒品一样始终在诱惑着我们。就在我第二次爬上鸡窝捡蛋的时候,一条蛇吓得我在鸡窝上掉下来把鸡蛋打碎了。母亲回来听我的汇报有些将信将疑,因为我家的鸡蛋都是母亲回来捡的,她问我是不是想拿去换冰棍,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理直气壮领着母亲去看打碎了的鸡蛋。母亲信了,第二天竟然破例给我们姐弟俩换了两根冰棍,并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们:小孩子要诚实,不准撒谎,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坏习惯养成了就改不掉了,改不掉一个人就毁了,就完了。听着母亲的话,觉得嘴里的那根冰棍是别样的滋味。后来我家日子渐渐好起来,不用偷偷摸摸,每年的夏天,我都能吃到那脆爽爽的冰棍。
如今消夏,各种饮料、雪糕五花八门,别说五分钱,就是个解渴,花百八十元人们都不在乎。打开冰柜,眼花缭乱,什么舌头弯弯,小鬼当家,婆婆媳妇,小香蕉,紫葡萄……我一般不往雪糕上盯,我钟情的是冰棍,可现在已经改良成大白糖、老中街之类的了。挑来拣去的拿几根,吃着还是觉得不解渴,虽然比我小时候吃过的冰棍甜,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回味无穷和朝思暮想的感觉,没有了那种小小愿望达成后的幸福感。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 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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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华,女,辽宁省北票市大三家镇中心小学教师,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爱好文学,热爱生活,热衷于传播社会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辽海散文网会员,在北票市报有专版《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