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派饭情节
文化信使/时春华 编辑/赵盼
小的时候,家里的日子很拮据。实际当时,家家都这样,因为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日子清淡如水,一年四季主食总是红高粱面饼子、玉米饼子,能吃饱已经相当不错了。偶尔吃顿小米干饭,感觉就像过大年。像样的饭菜,只有家里有派饭的人来或者来亲戚才能吃到。都知道日子不太好过,亲戚一般不大来,所以,就盼着家里来吃派饭的,好跟着他们见见荤腥。
每当有吃派饭的,母亲总是粗粮细做,摊点煎饼,白菜里放点粉条,或者是小米干饭,炖个鸡蛋糕,奢侈点就是炒鸡蛋。说是炒鸡蛋,不是很咸就是在打鸡蛋的过程中掺点玉米面或是用那个笨重的石头蒜缸把小米饭捣烂掺进去。从母亲一做饭,我就开始在屁股后头跟着,直到眼睁睁看着母亲把饭菜端上去。
那时候,家里虽然困难,但管教孩子绝对是严格的,有外人是坚决不允许小孩子上桌的。听着屋里盘子碗的叮当作响,心里一直着急,把门帘翘个小角,偷偷往里看,或是在窗外斜睨一眼,不够高的时候跳起来看看,着急的时候干脆把脸贴在窗玻璃上使劲往里看,看大人吃没吃完,剩没剩下好吃的。大人见了我们的这般举动,常常会偷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掐走,说实话,这举动,让大人脸上很挂不住的。
吃派饭的吃完饭,有的就在碗底下压上几角钱,有的什么也没有,可能就是下过乡的宫学大老师说的由生产队拨公分。吃派饭的走了,我们小孩子才可以上桌吃饭,那时的心情有时高兴,有时沮丧,有时愤恨,高兴了就是好东西剩下的多,沮丧了就是没剩啥,愤恨了就是啥也没剩。吃派饭的人是不同的,表现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小心眼里对他们便有了不同的情绪。
当大米白面天天摆上餐桌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常常想起自己隔着门帘巴望,跳高从窗外往屋里瞅,嘴里还直嘀咕:“还没吃完哪”,“鸡蛋都快吃没了”的傻事,记忆里的派饭情节常常让我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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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春华,女,辽宁省北票市大三家镇中心小学教师,1992年毕业于朝阳市第一师范学校,爱好文学,热爱生活,热衷于传播社会正能量,是北票市作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辽海散文网会员,在北票市报有专版《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