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高粱
文化信使/杨广大 编辑/赵盼
在农村长大,对高粱自然有一种深厚的感情。
春天播种后不久,高粱就绿油油地长出来,一行一行的十分整齐,像接受检阅的仪仗队。夏天微风吹拂,高粱叶沙沙作响,像大自然演奏的优美、奇异的音乐。
秋天的高粱是最艳丽、最迷人的。一片片红红的高粱,在山上俯瞰,像迎宾时铺就的红色大地毯。割倒的高粱捆完后四五捆支在一起,像一座座秀气的小宝塔。
运回场院,打完后的高粱堆得像小山似的,而分到各家各户数量就不那么多了。大人们偶尔把用水泡过的高粱在石磨上碾成细沫摊成薄薄的煎饼,卷上葱叶、白菜叶之类的蔬菜,吃起来津津有味,那时能享受到粗粮细做的美味几乎是一种难得的奢侈。夏天常吃的是高粱米水饭和大葱蘸酱,吃起来清凉爽口、痛快淋漓,那感觉也是蛮不错的。
在我的记忆里,高粱浑身都是宝。高棵的高粱秸杆,可以用来夹障子、编房笆、炕席、折子和草帽。折子围起来可以当粮仓;草帽戴在头上晴天遮阳阴天避雨,即经济又实惠,因而乡下人对它情有独钟。高粱秸杆靠上较细的部分可以订盖帘儿,脱粒的高粱穗可以绑笤帚和炊帚,这些都是农家乃至城里人常用的生活品。高粱秸杆还是上好的造纸原料,而它最普通的用途是烧火做饭、暖屋子。高粱在乡亲们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那时候别的粮食可以不种,而高粱是少不得的。
在孩子们看来,高粱秸杆还是最实用、最可爱的玩具。用它扎成椭圆形的灯笼,放在冬日的野地里随寒风滚动,一群孩子就大呼小嚎地追逐;有时将其放在跨下当马骑,有时把它当作武器相互搏杀……毫不起眼的高粱秸杆那时却给了孩子们无限的乐趣,有它的陪伴,孩子们并没有觉得冬天漫长与枯燥。
近些年来,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提高,高粱的用途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多了,炕席、折子、草帽人们几乎不用了,高粱米水饭也被大米、白面挤下了餐桌,而高粱在乡亲们心目中的地位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人们年年还要种一些高粱,收获后卖一部分换些现钱,剩余的干脆储存起来,这样才觉得心里有底,过日子踏实。
离开农村十多年了,而每当看到那繁茂的高粱总是有那么一种难以割舍的亲切感,忍不住走到跟前,摸摸高粱那带状的叶子,仿佛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如今,偶尔吃一回高粱面的煎饼或高粱米水饭,似乎找回了当年那种感觉,思绪就仿佛长了翅膀一样翩翩地飘回了故乡,在那绿绿的高粱地里驰骋、回荡。
青青的高粱,红红的高粱,美丽的高粱,将永远生长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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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大,男,辽宁北票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新辽西派散文作者。1990年开始散文创作,已创作散文200余篇,先后在《中国纪检监察报》、《思维与智慧》、《读者乡土人文版》、《辽宁日报》、《乡镇论坛》、《语文报》、《中国文学》、《文学少年》、《小学生之友》、《辽宁职工报》、《村委主任》、《辽宁散文》、《中国报告文学网》、《东北作家网》、《辽宁作家网》、《今日朝阳网》等50余家报刊、网络发表。散文作品入选《中国散文精致读本》、《新人文读本》、《中国美文二十一世纪十年精品选编》、《全国散文作家精品集》、《记忆中的风景》、《中华散文精粹》等多种选本。散文作品在国家省市各类征文中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