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枣林
文化信使/彭曙辉 编辑/雅贤
冬日暖阳。
十几个户外运动爱好者驱车100多公里前往号称辽西云蒙山的地方。说是去登山,其实是爬山。因为山陡坡急,上山需四肢运动,手脚同步。很险很累,还是很开心。
下山时,选择一处坡度稍小的地段顺势而下,当接近山根时,发现一大片枣林。
冬天的寒冷让这些枣树看上去很苍老,根部土坑里积存着一寸多后的白雪,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有过白雪飘飘,枣树们领略了风吹雪打,在阳光的呵护下依旧挺拔。
这片枣林有十多亩。也奇怪,枣树枝都是歪七八扭的,条条枣枝彰显个性,连主干也直挺不起的弯弯曲曲。枣树长成了龙爪槐的模样,颠覆了对枣树秀美身姿的印象。从枣林中穿过就像在练轮滑,又像是跳摇摆,身子绕来绕去,躲避着乱乱伸出的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枝条的刮碰。
站在枣林里,没急于走出。四面环视,又逐棵端详,感觉到它们是共同努力打造成的品质与品格一样的枣树团队。
在大山脚下,看不见村庄,就是说农家要来培育这片枣林得需走很长的路。山下也不见有水流过的河道,尽管不远处有一片松林和槐林,但与枣树生长的条件不同。山上的松槐可以放任自由,随它生长或死亡,因为总会有机会来给造林者以又一次增加森林覆盖面积的机会,那也算是功德无量吧。
枣林,既已从山涧随心所欲生长而由人工刻意嫁接,说是优化优良,果实变了,大了,硬了,甜了,多了,而树干却被肢解后重新组合使它带着创伤的歪曲生长。怪不得,那么多歪脖子树的诞生。
枣林的落叶不知是秋风还是寒风被刮得不见踪影,显得枣林树下孤独无助,没有了春夏秋相依为命的情怀。不知是枣树的的无情割舍,还是枣叶的无奈离去,或是惧怕主人的冷漠和忽喜忽忧的脸色。枣树用一种屈而不折的身姿扬言,我自主。我自由。我就是树,一棵结果时主人笑落果时无人瞧的山下枣林一员。
忽然一阵风从山上冲下来,撼动着这片枣林。那是一群身着色彩运动装的男女闯进了枣林,可以说是误打误撞,也可以说是缘分。入冬两个月,这片枣林或许是第一次伸展双臂迎接和拥抱来自主人般的温暖之谊。没了树蔫,没有了树叶,但虽弯且美的身条也足以令人欣喜。感谢那多相机手机里留下了枣树的倩影。
枣树林还是用摇动枝条的方式欢迎着寒冬里关怀自己的户外运动人,感谢那高大的怪石,那陡峭的山坡,吸引了这么多吃饱了没事了出来健身游玩探险的城里人。你们比枣树主人勤快多了。
此时枣树主人们围坐在热炕头吃着甜枣,打着扑克,摆着长城,天天小酒,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在主人们看来,这样的生活蛮有情趣,饱满,知足。这些都是枣树们的想象,它们不知道主人们还有不少乐于生活的东西。
离开枣林老远了,回头望去,模糊的枣林在几座雄伟大山下显得很渺小。它们在等待春天的快快来到,等草青树绿,枣树的春天来了,又将是充满希望的春夏秋的激情再现。
没有多少机会常到山上石林和山下枣林,但我确信,等枣树枝上吐出嫩绿的叶片,鼓出小海螺般的青豆,沐浴阳光,经历风雨,使它变粉,变红,成熟的枣把枣树累弯了腰。枣树上不灭的小红灯笼把枣林打扮得喜庆,那时枣林会很热闹,分享果实的的人们忘却了去年冬季枣林的寂寞与孤独。这种定时的、周期性的生活,枣林已经习惯了。无需抗争,抗争也是无效和无聊的。
枣林,虽然擦肩而过,但对它的感觉和感受我们俨然已成好友。等待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和枣林相逢互诉衷肠吧!
2015.12.05晚9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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