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百年苍郁老榆树

百年苍郁老榆树

文/贾星研 编辑/素颜

　　关于万寿老街的记忆，只有残存在老街上生活过的人们内心深处，连同那棵硕果仅存的百年苍郁老榆树。

　　通往辽宁省建平县城的老街就是万寿街，官家称谓万寿路东段，也是最东段。那里是万寿街道归属管辖范围。然万寿街道过去风雨几十年，建国后，先后经历了公社变乡，乡变镇，再成今天的街道，变化可想而知。近几年来，万寿建设速度神速，发展格局大有城中村花园景象。居住在万寿老街上的人们，大有一种悠哉悠哉的幸福感。他们在经历旧社会多灾多难命运之后，在翻身做主的喜悦之中，在改革开放发展之中，在经济社会建设之中，和谐相守，快意人生。

　　子建现在就生活在万寿老街。那里有关于他童年的记忆，青春的迷惘，还有场景的感怀，甚至人生的畅想，所有一切都是他经历的过往。不久前，子建以他八十岁高龄，从国外回到了万寿老街，回到他朝思暮想的故土家园，那种独有的亲切，以及心灵抚慰触摸的感觉，都让他倍感欣慰。他说他想闻闻家乡泥土的味道，想听听乡音，想落叶归根。六十年的漂泊，一朝回乡，满怀俱是久违的亲近。

　　子建清楚地在老街听过鼎盛一时的“老爷阁”大戏，看过“娘娘庙”的庙会，还拜过“孔庙”春秋，赶过万寿老街大集。吃过任家的冰糖葫芦，孔家的锅贴煎饼，张家的油条果子豆腐脑，还吃过回回的烧饼羊汤。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过眼烟云，沉浸在最深处的心底。

　　生活在万寿老街，他对老街的感情可谓是深极。万寿老街发展变迁的生活场景，六十年来一直是子建最想知道的。老街在他的印象中无疑是一个梦想舞台，是他的成梦中之恋，那恋爱中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让他无法释怀。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藏有一个秘密，一个青春的秘密。

　　子建返乡以来，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愫若然在胸。走在万寿老街的马路，心情自是别有一番滋味。他要找回他最初的爱，那年离乡，与一个叫静的女孩儿有关。

　　静的家就在老街中心，那里却是繁华之中的最静处。每每放学回来，子建和静都要回到那里一起做功课，一起游戏，一起听奶奶讲那过去的往事。从奶奶嘴中他们得知了日本鬼子什么时候占领了老街，中央军什么时候路过老街了，八路军什么时候解放老街了……那段时光，是子建和静最快乐的少年记忆。

　　与静的分离，仿佛就在一夜之间。那个时候，他和静已经长成，懵懂的少年往事深藏于胸，他俩各自做着属于彼此的梦。而就在那一场工商业“五反”运动中，子建父亲被人诬陷服毒自杀，家被洗劫一空，兄妹二人流落在外。辗转半年之后，子建妹妹嫁给临县林如海为妻，而子建在妹夫一家的帮助下，远走新加坡。家道徒变，粉碎了他们所有的期待，从此子建与静天各一方，至今杳无音信。

　　眼见年事已高，民族振兴，空怀一腔报国志，子建回乡的愿望一天强似一天。于是，他变卖所欲家当，带着一颗建设家园的信心，登上了飞往祖国的航班……

　　万寿老街，早已今非昔比，宽阔的柏油马路，高楼林立，花园小区比邻而居。渐次兴起的农家小院，田园情趣，返璞归真。小平房新村建设，天秀山森林公园的鸟语花香，工业园区的马达轰鸣，北三家豆腐坊的豆奶芬芳，黄花山钢架铁骨，坤兑沟梨果飘香，马家沟绿色蔬菜无公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子建心驰神往。还是家乡好，还是家乡美。子建逢人便绘声绘色地说。

　　随着岁月的霜鬓层染，那些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历史传说，早已湮没风尘，或是杳无踪影，终是无人知晓，而一大群稚童围坐子建爷爷周围，听他讲述儿时的趣事，不时传来欢乐的笑声。

　　生活在万寿老街的人们，至始至终穿梭在高楼林立与阡陌交通的网点，发着家，致着富、和谐着春光。他们或生意场上争竞差价，或田间地头丰富给养，或求学外出浪里淘金，或安闲自在享受晚年。万寿老街没有一个闲人，他们各个都是兴隆富国、高调富家，过日子的行家里手，在富强家园、经济社会发展中，争先恐后地奋发有为，为美丽乡村建设出力增光。

　　子建倾心解囊，为家乡教育事业添砖加瓦，他说他也算上一员，老骥伏枥，不减当年。子建回到故乡的所有日子，一直没有停下对静的寻找。关于他寻找静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人们猜测这个孙家大小姐是否已经过世，而子建总是摇头。他坚信他的初爱绝不会背信弃义离他而去。子建漂泊海外，孑身一人，坚持终生不娶，为的是他当年许下的诺言。而静呢?静是否依然健在，是否也像子建一样遵守诺言创造这时间最伟大的爱的奇迹呢?静水无音，繁花不语。这世界仿佛一切静止，静静地等待着子建与静的相见……

　　适值七一党的九十三岁华诞前夕，子建安然若初，收拾好行囊，一大早他就徒步赶往天秀山。那一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鸟儿未醒，虫儿未鸣，一切安静极了。而子建健步如飞，那神态，那身形，一点也不像八十岁高龄老人。天秀山森林公园位于万寿街道小平房村。以原始自然的花草树木为基础，精心打造风光无限的自然美;以名山异水为依托，全力打造环境美;以植树造林为契机，认真打造生态美。现有乔、灌、草等植物140多种，野生动物30多种。著名的圆照寺就坐落在天秀山森林公园。

　　子建信佛，这在儿时就知道的。幼时体弱，子建母亲送子拜石佛为父。那个时候，子建家有大大小小几处大的店铺，是远近闻名的商家。而一夜变故，摧毁了所有信念，子建不得不隐姓埋名出走他乡。其实子健并不知晓，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孙家大小姐——静。关于静的故事，万寿老街的人并没有太多记忆，人们只知道静是在子建消失后不久就人间蒸发的。有人传言说静在母亲谢世当夜回过家拜祭，而后就音信皆无，人们津津乐道的只有她和子建的姻缘。

　　情殇已矣，覆水难收。子建出走，带走了静的一切。有谁知道这世上相爱坚守的能有几人?

　　在拜祭完父母墓后，子建想到了老榆树。老榆树百年苍郁，沉寂不语，但她火热的胸膛依旧燃烧着爱的火焰。榆树下，静与子建儿时的玩耍埋下的坚石仍在，石上“我在圆照寺等你”的字样尽管模糊，却历历在目，那一时间，子建心潮澎湃，老泪枞横。他恨不得连夜飞往圆照寺，他恨不得马上见到他的静。掬水成镜，映照那张沧桑的脸，子建整整一夜无法入眠。终生不娶与终生不嫁，连成佳话在万寿老街传递。圆照寺藏身芳龄妙女，等待六十年华发苍生，为的是爱的信仰，爱的诺言。子建有妻为静，可谓有情人终成眷属。

　　子建家中大祸，人身不保。静在那时心灰意冷，藏身圆照寺，静修居士。人们都知道圆照寺带发修行的姑娘为情所困，却不知是为爱坚守的静。子建与静相见携手的清晨，天空乍现五彩祥云。这是福运的象征，这是对至臻至纯爱情的祝福。

　　万寿老街，给人的印象，不只是有昨日的辉煌，还有那个时代的老街人，他们团结和睦，不欺生，不怕事，能做生意，会有担当，更有这旷世奇爱。爱的力量，能让奇石说话，能让老榆树含情，这爱终于开花结果，散落芬芳，也不枉子建与静六十年的情情相依和心心相印。

　　老街人以百年老榆树为荣，只见她腰身卓然，却不见她心中有爱，能见她苍郁百年，却不见她脉脉含情。如今穿梭在美丽乡村的故事里，她和万寿老街人一样，在期待美丽乡村美丽中国建设成功的日子里，放飞青春的羽翼，任心飞翔。万寿老街也定会彩旗当舞，以崭新之姿立于世人面前。

　　老榆树再历千年，依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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