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做回心中那片云
文化信使/栾丽娜 编辑/雅贤
夕阳西下,菲儿看着被晚霞染红的天边,正在沉思。“我是一片云,自在又潇洒,身随魂梦飞……”突然,远处传来的音乐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是菲儿最喜欢的歌。随着袅袅余音,她的思绪飞得更远……
菲儿是出生在大家庭的女子,家族中兄弟姐妹,老老少少超多,逢年过节,几十个人都要聚在一起闹腾一番。儿时的菲儿就在这样热热闹闹、快快乐乐的环境中成长着,渐渐养成了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性格。
天气好的时候,她最喜欢坐在自家那棵李子树下,仰望天空看云朵,那千姿百态的云,映衬在湛蓝中,时而游走,时而停歇,就像调皮的孩子,让人浮想联翩。每每这时,菲儿就觉得自己就是那片白云,遨游在自由自在的世界里,幸福极了。
轩是菲儿读大学时,一次朋友聚会相识的。轩给菲儿的第一印象很是模糊,虽然他长得眉清目秀,伟岸英朗,当之无愧的小鲜肉。同样相貌不俗的菲儿是个心气极高的人,而且过惯了天马行空的日子,不想过早被别人羁绊了生活,所以她从没想要在大学这美好的岁月里,像其他姐妹们那样把时间都浪费在卿卿我我的花前月下。她要做天边的一片云,随风飘动,看遍天下景致。所以她从不对男生多看一眼,哪怕是吹弹可破的小鲜肉也不足以吸引她的眼球。
生活偶尔会和我们开个玩笑的,菲儿闲云野鹤的生活被一个月后的一次意外打破了。
体育课上,她们按照老师的指令练习着篮球,打篮球是菲儿最喜欢的远动之一,初中的时候,她就是校篮球队的编外队员(之所以不是正式队员,是因为一旦正式加入篮球队,就必须考体育院校,她只是想把篮球作为自己的爱好,想来玩玩,锻炼锻炼身体而已。她的理想远比考体育院校更远大,所以在体育老师几次央求后,勉强答应作为替补队员成为一名编外)。菲儿正沉醉在自己带球三步上篮的完美练习中,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随着“嘎巴”一声脆响,当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了地上,脚已然不能动,旁边站着吓傻的本班里的大姐。这位大姐,体形肥硕,性格莽撞,运动细胞又不是很发达,一定是俩人都带球跑,没看清对方而撞上了。
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左踝骨错位兼脚韧带拉伤,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独在异乡为异客,不想让远方的父母担忧,所以菲儿独自默默的承受着。轩出现了,他每天都来端茶送饭,嘘寒问暖,跑前跑后,闲时就陪菲儿聊天解闷。渐渐的,菲儿由歉意变成了情意,之后是爱意,爱情之花就这样慢慢绽放了。
菲儿是个极有能力的人,再加上活泼开朗的性格,她在入学之初就加入了校学生会,游走在各种社团之间,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尽显她的能力和魄力;轩却是个极爱安静的人,他从不张扬,也不喜那些林林总总的所谓锻炼机会,所以显得平庸些。他们的朋友都说菲儿太耀眼了,遮挡了轩的光辉。菲儿意味深长的说道“等我毕业后,一定安静地做轩背后的女人。”
转眼毕业,为了爱情能够开花结果,轩和菲儿选择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共同打拼。菲儿果然信守承诺,隐藏锋芒,甘愿牺牲自己,全力支持轩的事业。
远离亲人,白手起家,苦和难可想而知。虽然清苦,小两口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轩的事业开始有了起色,他们的爱情结晶泡泡也呱呱坠地。泡泡是个女婴,是个集俩人优点于一身的漂亮孩子。菲儿看着怀中肉嘟嘟的女儿,初为人母的喜悦溢于言表,随即一抹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婆家是极重男轻女的,看到生的是个女孩,虽然大家嘴上都没说,菲儿还是从他们失望的表情上感觉到了。
从此,菲儿专心相夫教子,她彻底地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抱负,把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她承包了全部家务和独自照顾孩子的担子,就是为了让轩无后顾之忧;她低眉顺目地过日子,全心全意地伺候着轩和泡泡,因为她总觉得对不起轩,没能给他生个男孩,让爷爷奶奶抱孙子的愿望落空。
轩的事业如日中天,回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回到家便也倒头就睡,对孩子和菲儿也开始漠不关心,甚至表现出对菲儿的厌恶之情,菲儿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啊!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菲儿带着孩子出来玩耍。看着孩子蹒跚着去追蝴蝶,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听不清的话语,菲儿黯然神伤。她抬头看了看天,湛蓝的天空中,几片云慵懒的飘在空中,她太久不再看云,似乎渐渐地迷失了自己。菲儿心头一悸,不禁泪眼朦胧,果然还是云最逍遥自在,我心中的那片云去了哪里呢?
菲儿毅然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她要找回心中的那片云。她把孩子送回到父母身边,从零开始,寻厂房,找资金,聘人才,出项目,卖产品,无不亲力亲为,兢兢业业。
菲儿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旦到了草原上,任意驰骋,纵横天下。事业风生水起的同时,与轩的感情也渐如从前,轩对泡泡也渐生爱意,菲儿就把孩子从父母那里接回来。
春暖花开,一家三口驱车去郊游。轩和泡泡跑进一片油菜花,孩子咯咯地笑着,父亲慈爱地追着,父女俩很快就淹没在金灿灿的花海里。菲儿抬头望向远方,翠绿巍峨的山头,一片白云慢悠悠地飘过,是那么洁白,那么闲淡,又是那么耀眼……
(作者系辽宁朝阳向阳学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