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儿时,一进腊月门,就仿佛嗅到了那醇香的年味,而这香味随着年的临近逐渐浓郁起来。
记忆中的年味儿
文化信使/杨广大 编辑/文竹
在儿时,一进腊月门,就仿佛嗅到了那醇香的年味,而这香味随着年的临近逐渐浓郁起来。此时的碾子也异常忙碌起来,一家一家地排着压大黄米,拿回家里蒸出一锅又一锅的粘豆包和年糕,出锅后的粘豆包和年糕均是黄澄澄的,蘸上红糖吃起来满口香甜。那时细粮极少,年前年后能吃上粘豆包和年糕已是很美的事了。
杀鸡几乎是年前每家必做的事。我对第一次杀鸡的印象最深,一手攥着鸡的翅膀和脖子,一手握紧菜刀在鸡脖子上胡乱地拉着,见出了血就把鸡扔到地上,谁知鸡还没死,挣扎着站起来一头钻进了秫秸垛里,折腾半天才将其捉住。偶尔也杀年猪,这可是个技术活,往往得请杀猪师傅来操作,我只好在旁边打下手。等做完杀猪的所有活计,一家人和杀猪师傅在一起吃杀猪饭,血脖子炖酸菜这道菜尽管现在知道吃法不科学,而那时却是必不可少的,吃起来特香,乃至今天想起来都津津乐道,回味无穷。
过年家家都要买年画。到商店里,年画几乎挂满了屋子,若有工夫,可细细地挑选,慢慢地欣赏,那五颜六色的年画让人大饱眼福。选好了买回家,等年三十那天贴在屋里的墙壁上,屋子里新鲜了许多,年味也随之加浓了几分。贴完年画,紧接着就是在门框上、窗框上贴对联、挂钱,红红绿绿的,小院立刻靓丽起来,像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二踢脚的声声炸响,小鞭的句句吟唱,像是人们怒放的心花。二踢脚我们孩子不敢着边,对小鞭却敢亲近。我们放小鞭往往不是痛快淋漓地一气放完,而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将一挂500响或是200响的小鞭拆开,放在衣兜里一些,扒掉高粱杆硬皮,把一尺来长的内瓤点着,一个一个地放,就像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一样舒服。
年三十晚上,我们拎着灯笼挨家走着玩儿,像夏夜翩翩飞舞的萤火虫一样闪闪烁烁,那种美丽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十点钟以后,鞭炮的响声连成了一片,只见一条条火龙窜上天空,将漆黑的夜空装扮得异常美丽。咚咚的响声此起彼伏,像激昂的鼓点敲开了新春的大门。放完鞭炮,煮饺子的水已在锅里翻着喜庆的浪花,外屋白雾笼罩,热气升腾;红红的灶火伴着拉风匣的节奏,在灶门跳着火辣辣的舞蹈为一家人助兴,把过年的气氛推向了极致。端上热腾腾玉莹莹的饺子,一家老小围坐在桌旁,细细品尝着浓浓的年味,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了一朵无比幸福无比绚丽的花。
正月十五元宵节,和小伙伴们跑到野地里燃起篝火,点着家里用过的炊帚,一次次抛向空中,划出一道火红而美丽的弧线,那兴奋劲毫不亚于如今年节放花的孩子。看人们在村西边的山上撒路灯也是很有味道的,长长的一串路灯把山的轮廓描绘得清晰醒目,如一首壮美的诗篇,又像现在人们装饰在高楼大厦上的彩灯一样漂亮而富有韵味。
如今,人们的生活好了,几乎天天像过年一样,而年味自然就淡了许多,为此,我常心存一丝遗憾。相信有一天年味还会浓起来,但那肯定不同于我儿时所体验的年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