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小敏 编辑/素颜
劳累,繁琐,吵闹,麻将,烟酒,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成了春节的节奏。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总要入乡随俗。我还是比较庆幸,在婆婆家里,我们的年过得还是比较随性简单。只是,每每除夕之夜还是或多或少感到缺乏了一点年的味道。
我记忆里的年还真的不是如此过的。儿时的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种期盼把年拉得很长。那个时候,一进腊月,我们就每天数日子,当时还不知道那叫倒计时。我们总是不厌其烦的唱着一种童谣: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小年就大年。就这么一唱,一盼里,装载着多少儿时难圆的梦。
我是家里的老小,在那样的年代里,父母很少给我买衣服。总是穿两个姐姐穿小了的衣服,甚至还有两个哥哥的衣服,也全是我的新衣。所以,过年买新衣,就成了我梦里的一个主题。每次爸妈赶集回来,无论给哪个哥哥姐姐买了新衣,我都要哭闹。好在我有一个手巧的妈和一个卖头饰的姑姑,我妈总是把哥姐的衣服上缝一个漂亮的兜兜或是装饰,然后大家一起夸我的衣服最漂亮。再加上姑姑每每这个时候都把我带去她家里选我喜欢的发带。所谓发带就类似于现在的纱巾扯成条状,但在当时那可是一种奢饰品。然后容易满足的我,就一遍一遍看着自己所谓的新衣服和发带数着快过年的日子。
年幼的我们,对吃充满了想象不到的期盼。第一次盼望,就是杀猪。记得我们总是用少有的安静和细心来打探父亲决定杀猪的日子。一旦知道了,我们就会冲出门去,好像要告诉全天下,我要可劲吃顿肉了。真正到了杀猪的日子,我和二哥总是争抢去叫叔叔大爷们过来帮忙。然后房前屋后的跑闹,我们的欢叫声绝对淹没了猪的惨叫。总是在吃饱之后再去抢着做另一件事,那就是给关系好的邻居送一碗杀猪菜。
第二个期盼,当然就是过年了。我家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除夕那天把所有的被褥拿出去晾晒。每一年,除夕中午的饭菜都是由从不做饭的老爸主厨,我和二哥这个时候总是要去晾着的被褥间穿梭嬉戏。身体不好的老妈就满足的看着一双儿女的欢闹,那个时候的幸福简单而干净。
吃过午饭后,爸妈就开始准备迎接祖先回来过年,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请了年之后,要把所有的饭菜端到那里放一会再可以拿来吃。妈妈绝对是一个好主妇,她总是在蒸馒头的时候,蒸两个面鱼,鱼做得非常漂亮。这个时候,我和哥哥就开始说好供奉完之后哪一条是我的哪一条是他的。然后我们也就学着大人的样子端来水和饭菜,而且总要放在自己那条鱼的跟前,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在供奉什么。
除夕之夜,还有我们一个期待,那就是由爸妈给我们分压岁钱和糖果。那时的糖果不像现在放在那里没人吃。我家的糖果,都是由老妈藏好了,除夕之夜,爸妈一起分给五个儿女,一起分下来的还有压岁钱。我和二哥在这个时候都沾了老小的光,总要多得那么一些。有了这些,我们就拥有了所有的欢乐,这些欢乐足可以让我们持续到过完正月十五。
随着时代的脚步,走着走着,那些传统却丢了,那些吵闹里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各自有了生活。然而,年依旧在过,只是没了昔日的味道,少了儿时简单而满足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