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迷失在村路（彭曙辉）

迷失在村路

文化信使/彭曙辉 编辑/雅贤

　　听朋友说相距100多公里的尖子山雪景不错，休息日约几文友驱车前往。踏上通往乡村的路大家心情很舒畅，约定每人写一篇赞雪散文，所以赏雪之行变成了采风之旅。

　　兄长亲驾出征，其他三弟车上连说带笑，论古谈今，国际国内，文学艺术，吃穿住行，那是夸夸其谈，竟没人为驾车的兄长看路。

　　这些年，农村公路建设的很快，柏油路面，两侧路树，很气派。随眼望去，连片的雪地被风吹得聚成一堆堆白雪，一片儿片儿黄土，路边沟里的残雪掺着败枝落叶，偶见几株荒草随风摇曳。

　　一弟说：“很长时间没来农村了，真不知乡村公路是何模样。”

　　轿车在兄长谨慎驾驶中以匀速行驶在通往尖山的大路上。

　　大约走了一半路程，公路开始有不少交叉口。兄长凭20年驾龄辨识确认路面宽，路中有黄漆界限的是县级、乡级公路，选这样路行驶没错。

　　车又行走10多公里，出现两个道口，兄长自语，路宽有路树是大路可以继续直行。

　　车内嬉笑声，惹得兄长驾车速度变慢。一弟催促快开，兄长不悦。敢情你们开心释怀，我对这路不熟，又没人指路。

　　一弟说：“人车都交给你了，随你怎么走，我等忍受。”

　　兄长听罢停车，前面又有岔路不知走哪。

　　嘿，还是你那老理论，宽路有树啊。

　　是，但你们看看，哪条路都不窄，也有路树，只是路标看不清。

　　那就下车看看。奥，望北村，是这个方向，是不是这条路不知道。

　　几弟疑惑，这通向村的路这般宽敞，想必是一个大村，或富村，或名村。

　　那就按路标走看看吧!

　　车沿着双向车道宽的公路向前又走了10多公里。向前方望去，一座穿戴白色衣裳的山隐绰绰地呈现眼前，山尖看似白花花开了刃的尖刀，令人震撼，惊喜，联想。

　　驾车的兄长关心的不是远处的山，而是脚下的路。在他记忆中，过去在农村找路很容易，大路是通县城的，有车辙的路是通乡里的，小路是走进小村的。而眼下大路变宽，小路变大路，就是有20多年驾驶经验的老师傅也发蒙。如按老经验走还真不知会走到哪里。

　　说话间，车开进了一个村庄。进村的路一下变成水泥铺制的平整的灰白色路面。再看村子里不到20户人家散落于大树小树之间，粉红色的房子在雪景中很显眼。冻得哆哆嗦嗦的鸭子在路边摇摇摆摆行走，一点没有给车让路的意思，张开的翅膀几乎要与车子并行。

　　一弟说，这村子不大，路到挺有档次。

　　兄长叹气，谁说不是呢。是按大路走的，咋就进村了呢。

　　一弟说，这么说，咱们一直走的是村路啊。

　　兄长说，不可能，明明是宽宽的，带路树的，中间还有黄线的。

　　咳，咱们也许是少见多怪了，现在村村通柏油路真就在这里实现了。不信也不行了。

　　兄长驾车的倒车技术看起来比正驶要好，这一个猛劲车倒行100多米出了村子。

　　走了一会，车忽然停下。兄长说，还是在这等等，问一下路吧。

　　看来老司机遇到了新问题。不能怪兄长，是这村路或许太诱惑了，让平日从不服软的兄长此时也乖乖下车等候过路的车或人。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车，兄长站在路中抬起右臂，示意来车停下，那姿势真像老交警，挺帅的。

　　兄长与下车司机交流，结果两人都笑了。对方司机说他也是按柏油大路误入了两个村子，往回走正想打听路呢。两人在那里看路，向远处张望边比划边唠叨，最后达成共识，那就是等，等来当地百姓问个明白再走。

　　两个年龄相仿，同是迷路人，此刻像是同病相怜的病友，不言不语的静等大路方向来车来人。

　　农用大三轮车速度不慢的行驶过来。看来，这条路三轮司机太熟悉了，驾驶自如，一个猛刹车停在两人身边。

　　司机笑呵呵说，怎么了，迷路了吧。说完用手指指后面，这条大路是乡道，一路开岔的都是我们村路，和大路档次一样，不少新司机走这条路都会迷糊。

　　兄长说，你们这村路让我们掉链子了。

　　哈哈，那你们正好来看看村路，“要想富先修路”嘛。

　　兄长马上迎合，对，小康之路啊!

　　三个司机谈笑一会儿，按指点各自归路。

　　汽车一路前行，终于奔到尖子山脚下。兄长举起双臂，仰天大笑，庆祝胜利到达。

　　兄弟几人山上留影，纪念来之不易的村路之旅。大家向山下望去，忽然感觉那条村路金光闪闪，接着人流涌动，车水马龙，如海市蜃楼一般。

　　2016.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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