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去网鱼
文/张丽 编辑/雅贤
晚上无事,又拿起了我喜爱的《辽海散文》杂志翻阅起来。忽然,被一篇题为《井趣》的文章所吸引,一口气读完,感慨颇多。
我小的时候,家就住在农村。对于井,既熟悉又有感情。这篇文章把井写的朴实、真实、传神,让农村生活的诸般情景跃然纸上,激荡于心。特别是看到作者的母亲用筐把鱼送到井里去保鲜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那个小山村、我的父亲,以及那个冬日,我和父亲去网鱼的情景。
故乡那个山村,约有百十来户人家。四面环山,依山傍水,是一个风水景色俱佳的村落。小时候,山村里的人们几乎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山上种着各种果树,菜园子里有各种蔬菜,家家户户几乎都是吃着差不多的食物。那个时候的山村是封闭的,很少与外界接触。所以当一户人家来了外地亲戚都会成为新鲜事,人们都会谈论一阵子的。我记事很早,特别是小时候的事情,都在记忆库里保存着。
春初,人们都忙着备耕。预备种子,往地里送农家肥(那时农村种地不用化肥)。夏天,人们都忙着除草,用手或锄头把地里的杂草清除掉。秋天,到了收获的季节,人们忙得更欢。往家里拣棉花,收玉米,割高粱,捡拾地里的各种杂粮。而且,每家每户都会在山上割黄米草,荆条,捆好后垛起来,留着冬天烧炕用。
这样,只有到了冬天,才是农民真正休闲下来的时候。屯子里的人可以互相串门子,拉家长。每家都会把炕头烧得热乎乎的,大家东扯西谈,海阔天空的,说说笑笑好生热闹。
我家住在东山脚下,是屯子的东头。在离家不远处,村子的前面有一口机井。那个时候,是不缺雨水的,一年四季,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该下雪的时候下雪。村子里常年有流水,宽宽的河套。最令人欢喜的是河套里,机井里,水库里一年四季都会有鱼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鱼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父亲,父亲只是说:有水就有鱼,千年的草籽,万年的鱼籽。
其实,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的。我只是知道,父亲喜欢吃鱼。在那些个漫长的冬季,和父亲去机井里网鱼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事情了。父亲找了几个筐,又找了一些干枯的草,然后在筐里撒下一些剩饭,如果有骨头是最好不过的了。用石头把草压住,然后在筐上栓了一个长长的麻绳子。一切准备妥当,晚上八九点钟吧,父亲就会喊我:大闺女,走,和爸去机井。我帮父亲拿俩筐,颠吧颠吧跟在他的身后,踏着月色朝机井走去。
走到机井也就是几分钟,父亲把每一个拴着绳子的筐慢慢地送到井水里,筐里有石头坠着是不会浮出水面的。然后再找几块大石头把绳子的这头在井边压住。父亲对我说:走,大闺女,回家等着去。
我很是好奇,这样鱼就可以钻进筐里吗?父亲说:等到快半夜我们就去提筐,去太早不行,鱼得吃饱了趴在筐里睡觉的时候我们去。我强忍着瞌睡虫,在那里想着鱼儿们是不是吃饱了,睡着了。快到半夜了,我催促父亲:我们去吧,不然鱼都该跑了。踏着月色,我和父亲又来到了机井旁。父亲悄悄对我说:闺女,我快点提流绳子,你赶紧拿住筐,我再去提流别的筐。这样,我拿着筐,父亲迅速把几个筐都提出了井里。然后我们把筐拿到机井旁边的空地上,把筐里的草和石头一起倒了出来。呀,好多的鱼乱蹦乱跳的。有花鲤棒子,柳条根,泥鳅……父亲如获至宝,把所有的鱼装在一个筐里,乐呵呵地哼着小曲:闺女,回家喽。
回到家,父亲把这些鱼用盐腌上。第二天,我们就可以享受到美味了。父亲把这些鱼用面粉裹上,煎熟了,开吃。足足有一大盘子呢!
现在想起来,我们小时候吃的都是纯绿色食品呢!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故乡的一景一色都是那样充满情趣。那个年代,家乡虽然贫穷,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占据着我人生长河里最美好的回忆。家乡的一切一切,永远也不会忘记。父爱,是那么的绵绵,永远在心中,伴随着我生命的每一天!
张丽,葫芦岛市作家协会会员。尤喜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于《辽宁职工报》、《绥中文艺》《连山文艺》《辽海散文》《塞外风》《宁河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