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端午节》续篇之——

一个人的旅途

文化信使/徐志敏 编辑/立军

　　和女儿一起过完端午节，今天又要返程了。女儿说中午放学后再来送我上车，我知道那样时间很紧，就推说自己要提前去大连市内逛一逛，不用她送了。

　　车子开动的那一刻，我还是不自觉地回头了，心也像被什么拽了一下。每次离开这里，我都不让女儿送站，但每一次都会不自觉地回头张望。我知道女儿一个人在千里之外求学很不容易，我也知道有些困难、有些痛苦她必须独自承受而别人无法代替，我更知道如果不经历、不承受、不磨练她就不会成熟，但我还是牵挂她惦记她……

　　一个小时之后，客车行至站北广场。我来到胜利地下街的美食广场，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吃了两个海菜包子，然后拿出纸和笔，写一写这两天的经历。这个方法不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点整，我离开了美食广场，来到路边等车。

　　两点二十分，快客准时出发了。我坐在上层第二排的单人座，视野更开阔了，只是看车载电视的荧屏很不方便。不过，这样我就可以专心观看窗外的景色了。

　　一朵朵白云悠闲地徜徉于湛蓝的天空，一座座青山连绵起伏，给天边嵌了一道美丽的曲线。近处的绿树和田野，像赛跑似的风驰而过。我的思绪也如同这窗外的景色，忽而远，忽而近。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一些多年不见的朋友也微笑着向我走来……美丽的景色，美好的回忆，让孤单的旅程变得丰富而快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阳忽然躲起来了，蓝天和白云也渐渐变了颜色。快客行至辽河服务区的时候，已显现“黑云压城”之势了。几分钟过后，豆大的雨点就掉了下来，旅客们慌忙跑上车，纷纷抱怨这“鬼天气”。听着雨打车窗的噼啪声，我也有点后悔：女儿让我带伞，我却以为没事，没想到这雨还真的来了。“关门雨，下一宿”，我家先生正在带考不能来接站，我就等着挨淋吧。不过转念又一想，也不用着急，没准我下车的时候雨就停了呢。即使不停，顶着外衣跑到家也没关系。

　　雨点越来越密，在车窗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然后悄悄滑落。一会儿，雨点又扯成了直线，在车窗上画出了一条条小溪，蜿蜒流淌着。窗外的稻田和树木都静默在雨雾迷蒙之中，车里的人们也都静静地想着心事或许什么都不想。偶有电话响起，大都是亲人询问下雨与否或者是否带雨具之类的话。没有闪电，没有雷鸣，只有“唰唰唰唰”和“噼啪噼啪”的合奏，很清爽，很悦耳。

　　夜色越来越浓，雨声越来越小。车前的灯光中有亮晶晶的银丝在纷纷飘落。“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仿佛天空与大地的喁喁私语，又如优美缠绵的小夜曲，令人陶醉，令人沉静。先生不时发来短信，跟我报告朝阳的雨况。说来也巧，等我快要下车的时候，雨竟然真的停了。心情特好，脚步也格外轻松，全然没有旅途的疲劳，几分钟我便走到了家。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正好是八点三十分。赶紧给女儿和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已平安抵达家中。

　　事后想想，没有亲人陪在身边的旅程，真的需要学会“娱乐”自己或者让自己愉悦起来。那些擦肩而过的旅伴和车窗外瞬息万变的风景，以及在雨夜飞翔的滚滚思绪，给你带来的，有很多竟然是人生孤旅中的一种精神享受。

　　这，也许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应有的一种旷达境界——我近于固执地认为。

　　（作者现供职于辽宁省朝阳县蒙古族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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