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兄弟

文化信使/薛士东 编辑/立军

　　兄弟，听我说啊。咱爸妈走的早，你我翻跟头打把势地闹到今天，不易啊！啥时候都得想着咱的出身和咱的根儿在哪啊，你听哥一句，别老唉声叹气的，有啥过不来过不去的事？……你也说说，说出来心里就敞亮啦！

　　你嫂子都做好了这些个菜，来来来，坐到这儿来，咱们是边吃边聊……咱别干看着啊，不是到自己个儿家了吗，连吃带喝！……咋？没胃口？吃不下？……那也得吃点儿啊，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要说是你嫂子的手艺可也还中啊！虽然是和大饭店的厨师那是没法比，……嘿，当家的，我不是夸你，这是真话！当着咱亲兄弟的面，就是夸夸你也没啥啊……兄弟啊，你别笑，我给你倒上，要说是咱也没啥好酒，好酒赖酒的，只要是心情好就一样一样地！啥叫好酒，喝下去舒坦就是好酒，不都是图意个醉嘛！……人生总得有一醉的机会啊，在外边咱别醉，咱回家来醉，……我知道你喝过的酒都是亮堂堂的好牌子，哥可是连那些个名字都说不全啊，可归齐了那不也还是酒啊，是酒就醉人啊，酒醉就误事啊！你知道这些个年我在外头给厂子跑销售，酒局也不少啊，你说啥啥人没有打过交道？可是就一样，我有章程啊，咱爸在的时候就说过，醉酒误事悔之晚矣。要说是爸一辈子说了多少教导咱们的话啊，我都没有听进耳朵，可是怪啊，就这一句我就真记住了，记住这句话，真就不知道赚了多大多大的香赢！……咋？……今天不想喝？不想喝你也得少喝点，实在是不喝哥也不怪，归齐了酒也不是啥好玩意儿！……胃有点不舒服？不舒服就别勉强，要我说啊，你咋着今天也得陪着大哥我喝点儿，就你这当市长的回一趟老家，吃顿饭的机会多不易！……在家多喝点儿也不怕啊，喝多少都不怕！喝完就睡，烂醉如泥也不怕，怕啥？在个个家，不怕失言，不怕失态……啥啥也不怕！……你酒局多，你也得有我这个章程，就是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酒醉误事悔之晚矣！

　　……唉！……我说当家的……你就忙别的去吧，我们哥俩还得接着喝呐！……啥？刚刚见着酒啦？这话咋说地？不是我吹啊，我是酒厂的，要是说别的我不敢说，要是说酒，不想见都难！天天和酒打交道，天天都是说酒！……兄弟，你说你哥是那样见酒不要命的主吗？……那倒不是？兄弟啊，你听你嫂子这话，说的对啊！……那个啥，你忙你的去吧！亲兄弟，不是外人，不要伺候……

　　兄弟你也倒上，咱哥俩干一个！

　　喝酒就得有分寸，人，得管住酒，不能让酒管住人啊！

　　……

　　你嫂子回屋里去了，我接着跟你说啊，上回你说的那事，没啥事了吧？……啥事？看你这记性，就是你和弟妹闹意见、闹矛盾的那事呗！……没事了？没事就好！咱是谁，咱是不能在这事情上栽喽，皆为啥？不值呀！咱不管咋地后院不能起火。弟妹她人心好，可就是人嘴上不让人，刀子嘴豆腐心，当年你们结婚的时候你还在县政府当一个小科员，那时候人家图意你啥呀，图意咱家啥呀，不是一心伙计和你一起过日子嘛！就是那样的日子人家嫌惑咱了吗？没有！……兄弟啊，你也别老说那离婚离婚啥的……不是你说的？啊，那也别说，皆为啥，伤人心啊！……啥啥事都没有啦？那就好，给哥满上，喝酒！……猜疑你？那怕啥？你都成市长啦还不让人家提高点警惕性啦？有了地位更得注意这些个方面，开开电视翻翻报纸，你说哪个落马的贪官没有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不都是因为自己头脑一阵子发热吗？……我不是说不同意你市长离婚，你要是和弟妹她没有感情，婚姻中谁谁都痛苦，过一天都彼此难受，我也不干涉，那就离呗！可是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主要是你好冲动！小品那个秃脑亮都说来，冲动是啥来着？冲动是魔鬼啊！……咱行得正，走的正，不怕人说！有事儿，纸包不住火，咱得面对现实，咱没事儿，身正不怕影子歪！……真没事？那就好！就好！

　　兄弟啊，哥给你倒上，咱俩接着喝！

　　……

　　说说我？……没啥说的……和你比呐，比你省心；和我战友比啊，我也挺知足！我退伍那年是八五年吧，……是八五年，没错！正是你上大学那年，从那年开始我是啥活儿没干过？爸妈走得早，你我兄弟相依为命，说起那日子，现在只有你嫂子信，别人没人信！……不说了，不说啦还不行吗？……我倒是没哭，我是想咱哥俩闹到今天，不易啊！要是爸妈活着看着今天的咱哥俩，那该多高兴啊！那时候咱家真是一分钱掰半喽花啊！……后来我手里有了大把的大把的钱，我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啊，这钱当年在哪啊！……钱好是好，但是总得取之有道！有一回啊，我到一个客户那清欠，钱款倒是不多，二十多万，……你不信？我不是吹啊，这些年从你哥我经手的钱那是没有两个亿也有一个亿啦，……人家先是不说还钱的事，先把我弄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大饭店，先是喝酒，喝得差不多了，那个经理给他的秘书甩一个眼神，秘书麻溜儿从皮包中给拿出一块手表，说是啥劳力士还是劳啥士手表，我没看清，说是世界名表，五六万块呐！……好家伙，我都差点动了心……定定神，我就接过来……啥？对，我就接过来了，是真接过来了……说，表是好表，王哥你就替我戴吧，我想看时间的话，给你打电话……嘿嘿，我一转身戴在那个姓王的经理的手腕子上！……兄弟你在钱上头没有啥错误吧……没有？那就好！那就好！……这鱼汤味道好？咋好？……鲜？呵呵呵，这就对了，我不是刚才和你说了嘛，你嫂子的手艺可还中啊，以后你抽时间常回家看看，回回让你嫂子做这个鱼汤！

　　……

　　兄弟啊，咱啥也不求，家里呐，求个平安，身体呐，求个健康，日子呐，求个太平，工作呐，求个问心无愧，……做人？做人求啥？要我说，做人呐，求个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你说我这表啊，你忘了？我带的这表还是没结婚时你嫂子用半年工资给我买的呐，那时候我都没有固定的工作，你嫂子都没有小瞧咱啊！……这表不比他劳啥士差啥啊！你说对不？兄弟？

　　我给你倒上，……对对对，要想好，大敬小……呵呵呵……兄弟啊你哥我喝点酒，话就是有点多啊，在外面我也控制自己，不敢多喝，这不是在自己家嘛……为啥厂长信得过咱？我跟你说啊，不就是咱做人堂堂正正嘛，不卑不亢，是我的当仁不让，不是我的，给我也不要！……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咱自己没有啥毛病，咱啥都不怕！……要想把自己个儿的事业作大，就不能不用更严格的要求和标准约束自己个儿！……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啊……

　　兄弟啊，有个为难着窄的就回家来，和哥唠唠，别总在自己个儿心里憋屈着，想醉一回，就回家来喝……对对，你说的对，啥事都往宽处看，往远处看……对对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话对，这话对！

　　兄弟啊，看你精神状态好了，我就放心了……这回，你给哥倒上，咱哥俩再干一个！

　　（文中作者使用了大量方言，请网友斟酌）

【本网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