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蛇鞭菊的名子说起
文化信使/王庆民 编辑/庆会
在大凌河东林中走,忽见前面粉红的花,盈盈的很耀眼;走近看,绿叶绿茎,细长披针形的叶轮生,叶腋间小花骨朵儿米黄色,隐隐泛出微红。株株直立,红绿相间,花瓣绒绒,像蛇、像鞭、像菊,都有一点儿。于是就起名叫蛇鞭菊。我拍这花的时候,不知道这具体形象的名。电询了远在京城居住的好友马教授才知道。于是感叹孔夫子教导我们“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何其难哉!
我和马老师同行,寄情家乡山水十多年,走山间,看田野,遇到不识的花草树木,便向他请教。他是生物学教授,我有中草药认知兴趣爱好,难得近水楼台。
记得五年前我在十家子河边拍这似串红的小花的时候,我说:“有人说叫鼠尾草。”马教授语调肯定地告诉我:“这叫千屈菜。和白屈菜一字之差,可形态差异很大。民间也有很多俗名,有的不够准确。有的是同种或亚种。不过有的民间命名也很形象。”民间有叫马鞭草、败毒草的,一个从状态上说,一个从性能上论,各有所长啊。
搞自然科学的,说话需要准确,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凭想象,更不可夸张渲染。马老师就这样。
去年,我俩同行。在大凌河边看到一种花。“像曼陀罗,但不完全像。”我边照边叨叨。马老师不声不响,只是不同角度拍照。回家核对后,就网传告诉我:“紫斑风铃草。”像风铃,白色的花瓣上点点紫斑,草本。这名多具体形象。前人汉语的运用炉火纯青,确实不虚也。
合欢树,也叫马缨花。昼开夜合,合而欢,名子韵致耐人寻味。又有人直呼马缨花,绒嘟嘟毛茸茸粉红色,像红色的鞭缨,真好。已故作家张贤亮笔下的人物马缨花,起这个韵味极深的名,寄予了逆境迷途里的多少企望!
每当谈论这惟妙惟肖、色彩形象、涵盖度高的名子的时候,有时共同想到“和尚帽子”,从形色的角度说这名多通俗逼真。有“老和尚帽子——平个塌地”这句歇后语,可是,汉语真没“平个塌地”的地方。地瓜,土豆,地里的瓜、土里的豆,实在极了。地瓜土豆都是薯类,红地瓜就叫红薯,白地瓜就叫白薯,土豆就叫马铃薯。一嘟噜土豆多像马铃铛。
音形义相结合的方块字,语境殊胜,趣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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