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段岁月

——宋大哥讲故事之偷果篇

文化信使/刘艳芳  编辑/庆会

　　我小时候的生活那叫一个苦啊！自己家里是不让种果树的，平时想吃水果，门儿都没有！那时生产队里有一片果园，栽了杏树、枣树和梨树，生产队只派一个有小儿麻痹症人看守。这个人的两条腿细细弯弯的，一双脚成内八字撇着，平时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别说跑了。真不知队长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他看果园？

　　其实那时候人们的觉悟还是比较高的，一般地大人们是不会去偷水果的，派这样的人看果园只是看我们小孩子罢了。每当有果实成熟时，我们小孩子的哈喇子就会流很长，就会像饿狼一样逡巡在果园周围，时时准备下手。

　　一年夏天，小团伙的“侦察兵”说果园里的杏子熟了，于是我们五六个小伙伴决定放学后去偷杏。因为是惯犯，所以都很有经验，作战部署安排的也很严密。我们先将书包掩藏在离果园很远的一个山坳里，逃跑时背着书包那是不行滴，或者是慌忙逃跑时来不及拿书包，书包被看园人捡到，那后果可就更严重了。割点榆树毛子拧成一个长绳，我们叫做“钥子”。由于要往背心兜住的胸前装杏，就必须将背心掖到裤腰里，怕松紧带儿兜不住，所以还要系上一圈“钥子”。再用树枝编个像野外部队带的那种伪装帽子戴在头上，一人留在果园边的草丛里放哨，其余的就上树摘杏。

　　一切准备就绪，我和小伙伴们顺利的攀上了杏树，先摘一个大大的红红的软软的杏子放到嘴里，真甜啊！然后边吃便往胸前的背心里装。正摘得起劲，只听草丛里放哨的那个孩子喊：“快跑！看果园的人来啦！”于是小伙伴们纷纷跳下树，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撒腿就跑。我为了摘到最好的杏子，当时爬到最高处，所以一时下不得树来。看园人站在了树下，两手插着腰喊道：“败家孩子，我看你往哪跑！”

　　此时我跳下树是不担心被他捉到的，因为不惧他的那副腿脚，但怕他扯住我的背心，把我的背心扯破了，我妈回家得扒我一层皮啊！一个夏天就给我买这一个背心，而且如果来年不是太小，还要接着穿的！这可怎么办呢？好啊，我往你对面的空地上跳，看你怎么捉住我！我在树上只需一转身，就改变了着陆的方向，而且离那个人还很远，很是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呢！

　　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我“扑通”一声跳下杏树，谁知正跳在一块小石头上，脚一歪就倒了，叽里咕噜的就滚到了看园人的脚跟前，真是倒霉啊！

　　看园人一把把我薅起来，问我是哪个村子谁家的，我如实的说了，他便拽着我一拐一拐的跟着我到了我家。在大门外就喊：“谁家的孩子呀？也不好好管管！”父母听到有人喊就迎了出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母亲瞪了我一眼，说你等一会儿的！看园人让我交代还有谁家的孩子偷杏了，我只好老实交代：老张家的，老李家的，老刘家的------都找到了这些孩子的家，每家都陪了几毛钱，看园人说杏是公家的，如果是他自己家的就不让赔了。看园人走了，我们这几个孩子的屁股蛋子也要开花了！

　　秋天的梨下树后，我们可以大大方方地进果园里寻“落脚儿”。树上剩下的梨子多数是长在树尖上人们够不到的，可我们小孩子有办法。找两个长长的结实秫秸杆，将两根秫秸头交叉绑在一起，成剪刀形状，我们就仰着头，两手握住下边一张一合的夹梨。梨子掉下来了，还有一个东西也掉下来了，正好落进我们的背心里，顺着胸脯一直滑到我们的肚子！我的娘哎！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就是前一段时间很火的电视剧里面的那个没有变成人形的“糖宝”，也就是浑身净刺、扎到人身上火辣辣疼的绿色“羊剌子”！

　　满胸脯满肚子都是“羊剌子毛”啊，还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吱溜”一下，像火线一样疼啊！赶紧回家用肥皂洗，母亲将两条线，一头用嘴叼着，一头用两根手指灵巧地控制着，想要绞掉那看不见的小毛毛。绞了一会儿，拿来大酱碗，满胸脯满肚子的抹大酱啊！那可真是“万里江山一片红”啊！也不能穿衣服，就那么晾着，直到身上的大酱变动干吧了，有些皲裂，用水洗掉，再抹上一层新的大酱。这种疼痛大约要一周多才好吧！

　　生命不息，戳梨不止。

　　这点困难是阻止不了我们摘梨的热情滴，因为梨的诱惑太大了！不过是再戳的时候要穿上厚衣服把自己武装起来，轻易不让“糖宝”来亲近自己的皮肉了。嘿嘿！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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