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与忧伤

文/江舟子 编辑/立军

　　在有些地方，一到黑夜，很多生命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如同水岸跳跃的萤火，在天穹与大地的怀里嬉戏。可以暂时不理会白昼的热，心暂时走在眼睛的前面，走出一段美丽的永恒。

　　究竟她是否能够觉察——我说的是那总在捉迷藏的月亮，时不时地偷偷窥视我的窗。她一定以为自己足够无声无息，却偏偏忘记，我每次都准时地出现在她恰好就能恶作剧的距离。

　　不愿意提起的刻意，我多想每一次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让她继续开心吧，我也许只是她不小心撞见的一棵细杨柳，一旦蘸上黑漆漆的夜，还会有特别的颜色么？

　　直到习惯了她遥远飘柔的温暖，我才会夜夜思念，才会端坐在窗前，才会默念不要睡去，等她出现。每当我找她不见，我都不会承认她不再对我饶有兴趣，一定是病了才躲起来。

　　从此谁也分不清，究竟这种忧伤是谁先闯进来的。湖面的波荡漾着她的金发，我向前跟，她向后退，一旦我愿意撤退她却又跟上前。仿佛是爱的信号，却又像是不能让我确信的危险。

　　昨日傍晚，她送一只壁虎，在我的旧窗纱上绕着圈儿。我已经不敢再问是否要我推窗看她娇小的脸，再等她把星星也找来，照亮我的双眼，我才能把属于她的信物归还。

　　果然，一到黑夜，一切轨迹都会清晰，孤寂的时候最适合问一问自己，究竟是谁明媚了夜色，又是谁把忧伤幻化成梅花的模样？有狂风越来越放肆，想必今夜她一定也不会如约而至。

　　窗前，凡是再看见蜘蛛和壁虎，就会懂，她一定忘记了细杨柳，去到与我无关的地方，继续嬉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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