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母亲的菜园(张慧)

摘要: 盛夏,隔窗俯瞰。小区内邻家菜地里的几株葵花,一畦茄子,半垄青椒,让我不由地想起了母亲的菜园。

母亲的菜园

文/张慧 编辑/庆会

  盛夏,隔窗俯瞰。小区内邻家菜地里的几株葵花,一畦茄子,半垄青椒,让我不由地想起了母亲的菜园。

  儿时母亲的菜园,就是我的乐园。平日里,母亲有十多亩水田旱田需要打理,所以并没有太多时间收拾自家院内的菜园。只是在春天里平整好菜畦,然后栽种下茄子、豆角、黄瓜、角瓜等各种常吃的蔬菜。菜园距我们的房子仅有两米多,打开窗子,我在屋内就能嗅到园中的味道。若在雨后,那股泥土的气息会混着蔬菜的芳香扑面而来,心情也会在一霎间变得舒畅无比。

  在别人休息的晌午,母亲会去园中清理蔬菜间的杂草。我常常是在母亲身旁胡乱地拔上几把后,就跳过菜畦去捉蝴蝶了。母亲一边拔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棵小的角瓜秧别看它小,一场雨过后说不定就能赶上先头那棵大的。”“这倭瓜该架一下了,待它们爬上墙,架一个简单的棚,过几天就能乘凉了。”“这个冬瓜秧儿也活了,估计秋天能落下几个挂着白霜的大冬瓜呢” ……现在想来,每一句朴实的话语,都承载着对简约生活的期望与憧憬。

  对于园中的那棵梨树,母亲每次靠近他时,都要驻足一会儿。这棵梨树不是母亲种下的,或许是哪只调皮的小鸟衔来的种子,或许是我们吃梨时随手扔到园子的梨核不知不觉地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成了棵儿。母亲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长到快及母亲膝盖了,母亲没有拔掉它,任它同我一样,开心地生长着。历经一夏一秋便长到母亲的膝盖以上了,母亲念叨:“桃三杏四梨五,五年才结果呢,也不知道是个酸,还是个甜?”六岁的我说,“得那长时间呐,要不拔了?”母亲不肯,说要它顺其自然地长吧。也是,回母亲的菜园里,哪一个不是顺其自然地生长呢!东一处角瓜,大小不一;西一处大葱,高矮不齐;靠墙的几棵南瓜爬上架后,简直就是野蛮成长!还能在乎这一株飞到园中的梨树么?

  经过五个春夏秋冬,那棵梨树已经高过花墙,又窜过两米多高的院墙,一直向着高处肆意的生长,但是并没有在第五个年头留下一个果子,母亲还是要它长下去。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我建议母亲给这树嫁接别的,母亲并没有回应,也许还想让它顺其自然地成长。

  第六年的春天,梨树给全家人带来了满眼的惊喜:花期过后,一树的小绿球在叶间快活地荡起了快乐的秋千,捉起了无邪的迷藏,吟起了无声的歌谣。秋天一到,那满树的大梨,宣告了对我们味蕾的占领。饱满多汁,酸甜可口……那时母亲的笑容灿烂无比,因为梨树给了她的坚信以满意的回答。

  今天坐在书案前,欣阅萧红的《呼兰河传》,她是这样描述令她终生无法忘却的后园的:“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儿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黄花,就开一个黄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只是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

  这样的句子,让我的内心充满了轻松、自由、欢快。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并不知道萧红是何许人也。但母亲对生命的态度,却引动了我对生命轨迹的哲思:所有的生命形态都原本都是这样的,人大抵也不过如此。很多时候看上去似乎杂乱无章,可是却顺应了自然新陈代谢的规律,有时疾步未必赶得上慢行,有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可仅仅再耐心等待那么一小段光阴,生命又能给你更奇迹的答案!

  如今,母亲已经进城生活了十个春秋,我也有十余年没再回到乡下的老院子了。可是,在道法自然的语境中,还是想弱弱地问一句:那温情的老屋可否安好,那碧绿的菜园可否安好?那如盖的梨树可否安好?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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