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深算
文化信使/丁文刚 编辑/雅贤
我的邻居老黄有一个儿子,名叫虎生,三十好几了,一直没有混上媳妇。虎生依仗家底厚实,弄了一个开出租车的差事混日子,整天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虽然人模狗样的,但说不上媳妇也是整天着急得了不得。老黄呢,在大家眼里人缘不错,天天在家门口跟人打扑克、玩手机,对于儿子的事情,脸上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样子,显得很深沉。但大家很在意,认为邻里邻外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恨不得马上变出一个大姑娘来,结束虎生的单身生涯,也让老黄省点心,别玩什么深沉,说不定哪天“驾崩”了而儿子还打着光棍呢,后悔都来不及啊。再说,老黄拉扯儿子过日子,确实不容易啊,真让虎生打一辈子光棍,谁都不乐意啊。
邻居们都非常上心,帮媒拉纤,没少下功夫,但虎生好像不招女人待见,还是“涛声依旧”,虎生也是没着没落的,每次见到街坊邻居,不知不觉便矮了三分。最让人纳闷的是,老黄对大家的热心有点爱答不理的,痴迷地玩着老年手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人问他,老黄说,强扭的瓜不甜,可能是缘分不到吧。
有一天,老黄的儿子虎生愁眉苦脸回来见老黄,说看上了一个姑娘,经常打车认识的,好像有点“心有灵犀”,彼此对上眼了,但姑娘一直不给机会约会,连个电话号都不给,弄得虎生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回家就跟老黄“撒娇”。老黄眼眉一挑,忽然大声说,“哪天让我会会她吧。”
正好是大礼拜,虎生开着出租车一溜烟到了家,呼哧带喘对老黄说“发现目标,正在商场里不是采购就是闲逛呢。”老黄说“赶紧的,开车去看看,机会难得。”
父子俩赶到商场外的时候,虎生眼珠子发光,“就是那个穿黄衣服的”。老黄说“儿子你等着,一会你就会接到电话,至于你是否和她有没有缘分,看你自己了。”虎生信心满满“手机一响,好戏登场。老爸,这回你该有儿媳妇了......”
当穿黄衣服的姑娘推着自行车走出商场不远时,竟然把一位老人刮到在地。经过一番争执和协议,最终,那位姑娘按照老人提供的家人联系方式,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此后不久,我的邻居们都陆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碰瓷儿”、“耍心眼子”的话题不绝于耳。老黄狡黠一笑:“我没事,我儿子摊事了。”
再后来,老黄的儿子虎生照样上路、一本正经地开着出租车,殷勤地接打着电话。他的手机一定存着一个他今生可能永远也忘不了的电话号码。有时虎生的车座上坐着那个曾经穿着黄衣服的女子,不用说,分明就是老黄的儿媳妇嘛......
老黄呢,从此闭口不谈“碰瓷儿”的事情,有人一提起这事,他便瞪起了眼珠子,真的要急眼。老黄知道,这事只能做一次,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