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香菊 编辑/素颜
三个月过去就是八月节了,黄龙凤姐和长冬棉花,在他们的新房子分别住了将近三个月了,黄龙的屁股早好了,凤姐和黄龙商量,不能坐吃山空,咱们也得挣点钱了,盖了房子后,他们的积蓄就没什么了,准确点说,是凤姐的积蓄,黄龙根本就没带来什么积蓄。黄龙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他除了赌博,没有其他的一点技能。凤姐说,我想咱家临路,开个小卖部。和大伙一商量,大伙都说不行,后街的小卖部连着三个,而且都有麻将馆连着,能挣些钱,你开小卖部就得单独卖货,不可能挣钱的。那干什么呢?凤姐愁眉不展,觉得自己两口子不如长冬和棉花,人家一个在矿上看车,一个在家中绣花,而且还有口粮田,这日子是没得说的。自己年幼就在外闯,地不会种,花不会绣,再说,也没多少土地属于自己了,人家绣花的小作坊也不要她。长冬倒是说要带姐夫到矿上去上班,凤姐却不敢放他去,一般有矿的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流氓地赖保证很多,像长冬那样老实巴交的人在那里不会招惹是非,黄龙要是去了,那不是狼入狈群,绿眼的苍蝇遇到了滚大粪的屎壳郎吗?怎么办?怎么办?凤姐真的很愁。偏偏越愁越出事,突然间就来了三个警察,将黄龙拘了就走,说是什么强奸打劫嫌疑人,将个凤姐气得拦在门口就要砍黄龙,警察拉着,说你要干什么?凤姐说,砍死这孽障,谁让他给我丢人显眼,谁让他又和什么打劫强奸扯上关系?以往凤姐砍他杀他,这黄龙是连躲都没躲过,这回却是蹦跳着闪开了,借警察的一拦一截,黄龙逃出大门就跳上了警车,这时候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警车,凤姐再凶,也不敢到警车上来砍他,但是回头看凤姐蹦着跳着要来追自己,不由得从警车中探出头,对凤姐大声说,抢劫强奸的事与我无关,我无错,所以不能等你乱砍,等我到那里说清楚,我会找到那打劫强奸犯来证明我的清白。这时候,李家门口围了好多人,众人说啥的都有,说凌水湾这一带六十年都没发生过这丢人的事,怎么你黄龙一来就出现这抢劫强奸的恶魔呢?南头霍家贾家的苦主也赶来了,见警车抓走了黄龙还不解恨,几个年龄不等的妇女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李家门前的马路上,冲着李家拍着大腿哭,我那可怜的闺女(侄女)(孙女)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还没出嫁收聘礼呢,就遇到这种倒霉事。凌水湾向来邻里和睦,白天不锁大门,夜晚不插窗户,怎么你一来,就家家倒霉,人人提心吊胆呢?
凤姐的妈妈和棉花都出门来劝解,被几个老太太骂得狗血喷头,不由得看一眼在那儿木桩样发呆的凤姐,流泪躲回家中。凤姐的爸爸,要出来,被凤姐妈妈和棉花拉回去了,这个倔老头出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李凤姐之所以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呆,是她一直望着警车带走黄龙的地方,耳边想着黄龙的话,我无错,所以不能等你乱砍。想黄龙平时有错,不等你责备就做出乖乖受罚的样子,你砍他手指,你剁他屁股,他没有一点埋怨。今天他躲闪矫捷,回望她的目光充满恳求和哀怜,还有那不肯受屈的表情,……李凤姐在呆坐中倏然站起,大声对众人说,我家黄龙是被冤枉的。看那几个老太太还在那里对着自家哭号,不由得走过去,大声说,婶子大娘,你们回去吧,如果这件事的确是我家黄龙干的,我饶不了他,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但是现在谁也没证明就是我家黄龙干的,你们在这哭也没意思,回去好好安抚一下那受害的孩子,别让她想不开。几个女人一听,也突然想到家里那个哭天抹泪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家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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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香菊:女,辽宁第九届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专攻中短篇小说创作的写作者。2004年开始发表小说,依次在《鸭绿江》《芒种》《章回小说》《飞天》《福建文学》《小说界》《青年文学家》《山东文学》《清明》《阳光》《山西文学》《星火》《芳草》《满族文学》等地发表中短篇小说44篇,合计约74万字。中篇《青萍》荣获2013年辽宁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