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鲍国庆 编辑/素颜
我们这代人按照国家基本国策的要求，晚婚晚育，只生一个孩。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我结婚一年半后，有了宝贝女儿。她小时候睡觉时，我经常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上个把小时。女儿不但长的漂亮，还特别聪明，八个月就会叫“爸爸、妈妈”，十个月能说成句的话，一周岁时能与大人正常交流，一岁半时认300多个字，并能背一些唐诗。上幼儿园后，老师教儿歌她往往听两遍就记住了，所以经常让她当“小老师”教其他小朋友。有一次，社区举办学龄前儿童讲故事比赛，我就在骑自行车接送她去幼儿园的途中，给她讲了《狐狸吃鸡》的童话故事，并让她复述几遍，回家她也没有练习，竟然在二十几人的比赛中获得了第3名。
上学之后，女儿在班级担任过班长、学委等班干部，在高中担任学委期间，经常在晚自习时替老师为同学辅导解疑。她兴趣广泛，喜欢田径、篮球、绘画、摄影等。读高中时，她参加过一个学期课后美术兴趣班，每周只一次，每次一小时，却能够掌握美术绘画的精髓。有一个周日，她做完作业后，将我家挂历上的一幅画照着画了下来，我看到后非常惊讶，这幅画是一只母鸡带着两只小鸡在地上找东西吃，挂历上的画一看就是画出来的假的，而她画的栩栩如生，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鸡在这里吃食。
高中毕业后，女儿考上了首都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应聘到一家知名企业，现已结婚成家，有了可爱的女儿。结婚前，做饭、洗衣等家务基本没有让她做过，所以在这方面我女儿没有得到实践锻炼，但是结婚成家后，经过她的努力，不但工作出色，家庭生活也料理得丰富多彩，井井有条。她做的披萨、烤的面包、做的蛋糕，要比食品店里做的还要好;做的蒜蓉扇贝、油焖大虾、笋干烧肉等菜简直就是高级酒店的大厨水平。一家三口的衣服按春、夏、秋、冬装分门别类，外衣熨平挂在衣橱内，内衣叠好分别放进箱包，依次摆放到橱子里，整整齐齐，井然有序。我真是打心里佩服，聪明的女儿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我为女儿骄傲。
我不太爱做家务，所以带女儿相对多一些。她上幼儿园的三年和上小学的前三年，都是我接送，读书期间所有家长会也是我参加。假期做完作业，有了闲暇时间，我就陪她玩，让她开心快乐，有时在家做游戏，有时去公园、动物园或儿童游乐场，每年的灯展、烟火晚会等都一次不落，甚至我外出都经常带着她，让她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开阔视野，增长见识。每年春天，我都要和女儿放几次风筝，我举风筝她拉着线跑，或者她举风筝我拉着线跑，风小时风筝很难放起来，往往俩人跑得满头大汗，但快乐无比。在风筝放得很高的时候，我看着风筝，再看看女儿，心里就想：我要让我女儿像这风筝一样飞得越来越高，在人生舞台上展翅翱翔。
女儿九岁时的一件事至今让我难以忘记，也让我十分内疚和惭愧。那是一天晚上十点左右，我从外面喝酒回来，女儿已经写完作业睡觉了，爱人看我酒喝的很多，就给我沏了一杯蜂蜜水，我坐在沙发上还没开始喝，酒就从胃里翻江倒海般地往上涌，来不及去卫生间便直吐到地板上，女儿听见声音马上穿衣跑过来，给我端水漱口，拿纸巾擦嘴，又和她妈一起扶我上床，帮我脱衣服，我迷迷糊糊栽倒在床上，死猪一样睡到天亮。吃过早饭送女儿上学，然后直接上班，中午回家吃饭时爱人告诉我：昨晚，那些呕吐物全是女儿用手捧到盆子里倒进卫生间，再用抹布将地板擦干净，弄了有半个多小时。我听后非常感动，真是难为“小棉袄”了，上学的路上她竟然只字未提。通过这件事，我暗暗警告自己：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为自己身体健康，以后绝不再当“酒蒙子”，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都要适度、有节制。这个内心的承诺我一直坚守。
你可能要问，女儿这么聪明懂事，她爹咋是个傻帽呢?还真是，有事实为证。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福利分房及评聘职称时，好多有心眼的人在私下里紧忙活，做一些工作，而我只知道猫腰撅腚往死干工作，结果该得的得不到，有人不该得的却得到了。爱人气的一面埋怨，一面替我抱不平，我还劝她：埋怨、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坦然接受现实吧，没有面包咱就吃玉米面大饼子，粗粮还是健康食品呢，没什么不好，以后面包总会有的。
那些年，每当节日来临，为改善职工生活，单位就要分些肉蛋等食品，后勤部门提前秤好分别装入袋中，然后通知职工来领，领取时有的人总是挑来拣去的选，特别是领肉时，有人喜欢肥，有人喜欢瘦，就拿起好多袋对比，我这人不知道挑选，在边上拿一袋就走。我感觉搞福利发的东西什么都好，没必要挑肥拣瘦。
单位还经常在秋后去盘锦给职工统一买大米，收购时直接装袋秤完封好，每袋重量相同，回来给职工分发时每人一袋很方便。有一次，后勤人员在车库分发大米，来人领就从车上给卸下一袋。我去领时，看车库门外的地上有一袋米，就无意中问这袋米咋放地上没人拿，他们说因袋子沾了泥没人要就先放一边儿了，我听后想都没想说：“不用给我从车上卸了，我就要地上这袋，大米沾泥都没关系，何况只是袋子上沾点儿泥。”结果，到家打开袋子一看，这袋米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富有光泽，可谓米中极品，做出的饭软糯暄亮，满屋飘香。我想“吃亏是福”这句话真有道理。
还有一件事更有意思，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老伴经常拿这事取笑涮我。一次，在浴池洗澡，发现一小伙儿趴在水池里有一分钟没动，我就用脚碰了碰他，如果没反应就把他拉起来，这时，他立刻从水中坐起，抬头瞅瞅我，没说什么。过一会儿，又潜下去了，我觉得约有一分半钟的时间还没出来，这次我怕他真的发生问题，就又一次用手碰碰他，这小伙儿从水里钻出来，满脸怒气：“你有病啊?”我想我要是说没病，他可能真认为我有病，就笑着说：“对不起，干扰你潜水了，我怕你呛水淹着。”自己心里想：我有思想准备，不怕遭到误解，他如果真呛着水了，我还能救他一命呢。
我就是这样的愚人，没什么欲望，不爱计较，不爱占便宜，不怕吃亏，你说是不是傻?
我很欣赏沈从文《狂人书简》中的一句话：有些狡猾的东西把“良心”尝尝放到嘴巴边，而有些傻瓜把“良心”紧紧把握着深怕它跑掉就不能做人。
致童年时光里的那份快乐与天真（晏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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