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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裤

文/张凤伟  编辑/雅贤

　　下午，和煦的阳光照在大地上，也照在大成那从未有过的灿烂的脸上。大成骑着五年前姨夫给他的破摩托，一手握把，一手摸摸绑在后座上的两瓶酒还在。这酒是10年前小姨打工回来时给他爹买的，据说挺贵。今天，给未婚妻家拿去最合适不过了。大成一想到27岁才有个姑娘走进自己的世界，况且霞这么漂亮，心里不仅飘飘然。

　　正走神儿时，一只哈巴狗跑到路中间，大成没躲开摔倒了，人倒是没咋地，可一瓶酒碎了。咋办？正好附近有个商店，只好再买一瓶补上。进去一问，没有这种牌子的，只好新买一瓶白酒“充数”。看看天边还未出现的晚霞，他情不自禁地把摩托加足了马力，直奔岳父家去。

　　进院后，小霞给了他一个难忘的眼神，岳父岳母也很热情。之后便是唠嗑、吃饭、看电视、睡觉。岳母很有分寸，她和女儿住里屋，让大成和岳父住大屋。大成倒在被窝里，听着时钟咔咔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岳父鼾声太大，一会儿都不停歇；另一方面心里总想着小霞；最要命的是穿着妈妈给他买的一身新秋裤。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穿过秋裤睡觉，冷不丁穿，裹着身子睡不着。大约熬到半夜，实在没法儿了，他把秋裤脱了，踹到脚底下。

　　早晨的狗叫声把大成从梦中惊醒，他揉揉惺忪的眼睛一看，阳光早已爬上窗棂。又看看身边，岳父早已经起来了，连被子都叠干净了。心想：都怪这破秋裤，害得我那么晚才睡。他抱起被，却怎么也找不到秋裤了。急得直喊：“我秋裤呢，我秋裤呢，我秋裤哪去了？……”在外屋地做饭的岳母不好意思地走进屋，就招呼在院子里干活的老伴儿：“他爹，你进来看看孩子找啥呢？”岳父走进屋，大成还抱着被子找秋裤。岳父似乎恍然大悟，急忙把立柜打开，掏出自己的被子。果然，大成的秋裤裹在岳父的被子里了。

　　时隔几天，岳父家委托媒人捎信来，说:“孩子岁数小，还不想找对象，别耽误大成”。大成听到这个消息，一气之下把秋裤撕得一条一条的。

　　秋天来了，那些秋裤的布条，全都扎在装玉米棒子的编织袋儿上了。

　　有人作了一首打油诗戏虐道：“拿了两瓶鸳鸯酒，黄了媳妇怪岳父。要把对象往成处，千万别穿破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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