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任性的发辫(柳海鹰)

摘要: 小时候,在村里,我是以小辫长出名的。在六、七十年代,每家的女孩都习惯留两条大辫子,辫梢系上红头绳或红发带,美美地走来走去。早晨则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学。

任性的发辫

文/柳海鹰  编辑/雅贤

  小时候,在村里,我是以小辫长出名的。在六、七十年代,每家的女孩都习惯留两条大辫子,辫梢系上红头绳或红发带,美美地走来走去。早晨则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学。

  我是家里的长女,和伯父家的三个姐姐年龄相仿,因此,爸爸就早早地给我留起了长发。到我八岁的时候,两条辫子已同上衣襟一样长。奶奶一再说:“留发早了会不聪明!”但是,爸爸依旧坚持给我留发。妈妈是小学教师,当班主任又教复式班,无暇给我梳头。爸爸便每天叫我早起,亲自给我梳辫子。我长得瘦小,个子矮,爸爸便把我抱到炕上,让我站在炕沿边给我梳头。

  头顶上分出个桃形的单辫,系上漂亮的蝴蝶结,再梳到后面的两条辫子里。上面的独辫有时梳在左边或是右边,有时还会一面一半。还有时把下面的两条辫子又梳成了一条,辫根也系上头绳。这样,从上到下,三处装饰,或红头绳,或红发带,着实让我感到很美。那时,我每天都要去大伯父、二伯父、四叔、老叔家,有时还去找大娘和四婶撒娇。其实现在想起来,当时那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去让他们看我的辫子。因为他们总是习惯地问:“鹰囡,谁给梳的大辫子?”我则自豪地说:“我爸爸给梳的。”接着他们说:“真漂亮!你这大辫子最漂亮!”然后我就高高兴兴地去下一家。辫子则在身后跳跃着。

  九岁了,我去上学了。爸爸有时忙,不能天天给我梳头,我的辫子就几天梳一次。弟弟妹妹相继出生了,爸爸的负担更重了。我的辫子爸爸就没有时间管了。有一天,我因为梳不上辫子急得直哭,眼看着上学就迟到了。妈妈拿过剪子就剪掉了我的长发。我默默地向学校跑去,不敢说什么。我知道,妈妈早就嫌我的长发费事,已经商量好几次给我剪头的事了。只是爸爸一直不同意,才拖了下来。

  记得那天晚上爸爸回来得很晚,说去我姑家了。我怕爸爸生气,吓得早早地回到奶奶的身边假装帮着奶奶干活。熄灯后,我听妈妈和爸爸说了给我剪头的事,爸爸沉默了许久,说:“已经剪掉了,以后再养吧。”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听得出爸爸心头有很大的遗憾。妈妈说:“孩子的头发长得快,喜欢的话,以后再留……”我摸着我的齐耳短发,心想,什么时候还能让爸爸给我编辫子呢?

  上初二时,我又留起了长发,但却从未让爸爸给梳过。我为了让自己的长发不必剪掉,自己学会了梳辫子。无论怎样梳,我都能把自己的头发梳得很好。但是,我却很少有因为长瓣子而自豪的感觉了。

  我结婚了,自己有了女儿。但我从不给她留长发。我的理由是“梳短发聪明。”其实我是忘不了爸爸因为给我剪发时那静静的沉默和那声叹息。

  如今,女儿大了,留着飘飘的长发。她们是不常编辫子的。每当闲暇时我给女儿设计发型,都会给她讲我小时候梳辫子的事。她哪里能理解我那儿时梳长辫子的幸福呢!那任性的发辫记录着多么可贵的父爱啊!

  现在,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仿佛还能感受到站在炕沿上爸爸给梳辫子时的那种温馨。梳完后,爸爸把找抱下来,拍拍我的头顶,端详一下,说:“这大辫子,想怎么梳就怎么梳呢!……”

  任性的发辫记录了父亲无尽的爱,也记录下了我童年的欢笑。

  (谨以此文续写家的故事,也把此文献给我敬爱的父亲和象父亲一样的人。)

【本网声明】


网站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