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小儿无赖
文化信使/丁文刚 编辑/雅贤
近日回老家,以“母亲节”名义回家探望爸妈,适逢乡村春耕时节。在村间地头,看见一幕有趣的情景:邻居拴柱和媳妇在田垄里开着“气死驴”忙乎耕种,他们3岁的儿子在地头玩耍,弄得脏兮兮的,爹妈一点也不在乎。“农村孩子皮实,没那么娇贵”。此情此景,竟然让我想起“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辛弃疾在《清平乐·村居》中打造的田园景象,古今两种影像可谓相映成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妈说,我小时候很顽皮,穿着遮住肚皮的兜兜,家里家外疯跑。家庭条件确实清苦,有了一件衣裤,老大穿过老二穿,年年打补丁,好像并不觉得难看。由于贪玩,常常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只好拿到村边的小河里去洗,但手笨洗不干净,便央求小姑帮忙,而小姑割一捆青草的任务由我代劳。最值得骄傲的是,伙伴二蛋因为贪玩,把姥姥给的钱丢了,没有买来治疗哮喘的药。情急之下,起了贼心,到村西头李婆家的厢房,母鸡下的蛋还热着呢,就被他摸走10个鸡蛋,到商店找老板软磨硬泡,换了钱,买来药,让二蛋飞奔回家给姥姥吃药应急,才没有误事。李婆知道有人偷了鸡蛋,叫骂了半天,吓的二蛋东躲西藏。但二蛋人小鬼大,最终从自家储蛋箱里一天摸一个,凑够10个鸡蛋。有一天,趁着李婆中午熟睡,把鸡蛋送回原处。李婆最终明白了什么,跟邻居说并没有丢鸡蛋,是自己岁数大记性差之类的,事情不了了之。在那年月,不管怎样沾了贼星,也是不光彩的事情,由于我知道其中原委,二蛋为了名誉,请我吃了好几个糖块,郑重和我“拉钩上吊”,承诺把事情“咽到肚里”,一辈子不再提起。
小时候的事情,总是难以忘怀,即使有的想起来很酸涩,但如同雕刻一般,无法抹去记忆。而今我已“知天命”,吟诵“最喜小儿无赖”,仍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天真无邪、无拘无束赋予了孩提时代的缤纷色彩,在我看来真的是梦的轮回——醉醺醺地用地道的土语彼此对话,互相取悦,语调柔媚亲昵。而今的乡村,是否还有那样的浓郁和甜美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