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无奇西沟村
文/李秀军 编辑/赵威
大棚书记和修路哥
来到西沟,发现满山满坡的土地都是白的晃眼的蔬菜温室,没有发现可以种植玉米高粱的平整地块。这个村多年前就开始搞蔬菜大棚,每户人家都有三四栋,就靠着大棚的收益,村民的年收入直线上升,前几年曾被评为辽西第一村,村书记姓曲,今年66岁了,个头不高,却非常能干,被村民们热情的称为大棚书记。就今年这季的西红柿来说,一斤三元钱,一栋棚能卖多少钱呢?收入是隐私,不说也罢。
过了村部,路有些不好走了,一看原来都是新开的路,有一处刚刚修上拱桥,我说这路为什么修的这么慢呢,孙委员解释说,这段路是这个村的一个村民自费修的,他这几年把心思都用在修这条路上了,虽然这些年种大棚挣了不少钱,但也禁不住这么花啊,雇钩机和铲车什么的一天就得好几千块,现在村里正和有关部门联系,想着把这段路给纳入村路通计划,把油铺上,也许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这条路就是一条崭新的柏油路了。
车一直开进我们刚才说的这个村民家里,房子临山而建,气派的北京平房,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过得殷实富足。一条小狗在院外旺旺的叫着,一群正在觅食的鸡见有生人,扑棱着散开。
终于见着了修路的村民,他姓梁,没记住叫什么名字,长得洒脱而干练,比我们印象中或影视中的农民多了一份时尚的气质。我嘱咐我们的记者,一会有机会采访一下他,以西沟村的修路哥为题,写一篇报道。
药王庙和神水洼
药王庙就建在药王山上,现在已经损毁,从秦皇岛一个有名的寺院里来了两个僧人,准备重修,地场已经平整出来,分前中后三个大殿。据说这个药王庙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是由山东辗转至此的。听村里一位80多岁的老人讲,这里以前水草丰茂,从山东逃荒来的一家郎姓人没带多少行李,却背着一尊药王孙思邈的塑像,为什么背孙思邈的塑像逃荒,没人能说的清楚,他们清楚的是塑像到了这个地方就背不起来了,一打听,这座山叫药王山,觉得灵异,于是就在这里落了脚,并为药王修了庙。
神水洼指的是一条从山顶直到山脚下的沟谷,据说虽然辽西十年九旱,平地里井都打不出水来,这个沟谷里却常年泉水叮咚,这个口说无凭,我总得自己看一下,曲书记便领我们到了山半腰处,这里为了建药王庙刚打了一眼井,据说这口井打了70米深,我打开井盖,只见井水已经和井面平行,用桶打出一桶,水面随即又恢复到将溢不溢的状态,令人叹为观止。从沟谷处登到山顶,有一处泉眼正在往外渗着泉水,用手把水淘净,泉水随即涌出,实际上,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自古就有这句话,山有多高,水有多高。
从秦皇岛来的两个和尚就住在用简易材料搭起的活动房内,左右两间,和尚住东屋,三个居士住在西屋。
我和其中的一个和尚聊了几句。这个和尚身材清癯,眉毛厚重,有半寸长短。他法号释修严,江苏人,出家在秦皇岛的一处寺院。我问他为什么出家,他说一切都是缘,身患重症之后,觉得与尘世无缘,便与妻子办了离婚手续,辞了工作,出家当了和尚。问他想家人否,他答出家之后心中只有佛祖,只有众生,没有小家的概念。他说,出家人秉承修持,持戒持法,持则为信仰,不持虽剃度亦与佛无缘。随后他指着与我一起来的修路哥说,像这位一心向善,为村里修路的人虽不出家,但在我们出家人眼里就是活菩萨,大菩萨。我听他这么说,觉得此论不俗。后来问他庙里为什么有女居士,他解释说居士来此修行,主要是护持寺院,照顾僧人的饮食生活。我还想问问别的,又觉得话不好出口,便带着疑问合掌告辞。
等过了一个多点,我们从山顶下来的时候,修严师傅还在半路上迎候着我们,半山坡树木摇曳,风吹动他赭色的僧衣,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修持者不俗的姿态。
雕影和狐踪
跟着曲书记一直往山顶走,两边的荆条封住了山路,需两手拨开荆棘而行,好在四周都有山杏花灼灼的晃眼,诱人观赏。再问曲书记都66岁了,脚步依然矫健,我虽累的气喘,也不好意思停下来,一行数人,蜿蜒行进,像是一群探险者。
走着走着,曲书记忽然停下来,指着山顶的一块巨石说,你们看到哪儿了吗,就是去年,我也是在这个地方,看见了巨石上有一只大雕,白色的,飞起来有两米多长,蹲在那像一只大个的绵羊。这个地方能有雕吗?我将信将疑,于是就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的那只大雕,就想起了逍遥游中的那几句话,改了几个字说给曲书记听:西沟有鸟,其名为雕。66岁为春,66岁为秋,雕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曲书记知我调侃,也不以为意,说,你不信就不信吧,这个狐仙洞在山顶那,肯定假不了。
狐仙洞在山顶处的一处崖壁上,洞是天然而成,洞口一边一棵枣树,就长在石缝里,现在已经有碗口粗细,洞口处有附近村民供奉的一些祭品,据说祭品以酒为主,我问了几个陪我们一起上山来的村里人,他们都说见过这个洞里确实有狐狸出没,狐狸浑身金黄色,有五六只。
这些描述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聊斋中狐狸精的故事,好在这年月没有聊斋中那么痴情的书生了,狐狸精在此山中修炼,寂寞着自己的寂寞,也够难为的了。无论是狐狸还是人类,凡是能坚守自己的,我想都是这个社会的达者,狐仙洞在高处,值得我仰视。实际上,更值得仰视的,是这个集现代生活方式和传统信仰于一体的乡村,北票市五间房镇西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