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底蕴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雅贤

面对一条河流

　　在辽宁省朝阳县根德营子乡这一方水土，根德河是母亲河，它滋养生灵，蓄集太多的岁月精华，为家乡人补充着记忆和情感。

　　刚进入根德营子乡境内的麒麟宝村，途中相遇的这条河有了名字——根德河。河的名字是本地人昵称，其他文献（水文）并无记载。根德河属小凌河水系一条支流，源头在葫芦岛市境内的水泉沟。这水像近邻委派的亲善大使，大老远赶过来，造福根德营子乡人民。她像是接到小凌河招集电报，急于相会，一路小跑。在麒麟宝村一个叫大河北地段，根德河与小凌河主干相逢，水和水依偎一体，是一幕感人的邂逅。水来自四面八方，都有自己的故事，它们急切而欢快地倾述，或听对方倾述。河流的话最多，没有片刻停歇。

　　根德河水色清冽，与一些河流的浑浊有了明显的区别。根德河境内没有任何污染，流域内居民的生活污水不会排入河道。现在，遇到一条干净的河流像是童话。碎银子似的水花下面，看得清斑斓的河石。远观，河水像一条纱巾，柔和地飘在丘陵组成的山脚下。水面随河道的走势变化，细处不足一米，像是河的细腰，灵活扭动，让减肥的女子羡慕。宽处几十米，映着天光云影的水面上，常常飘着一群白鹅白鸭，这里也是它们的天堂。

　　根德河穿越全乡近二十公里流程，一路奔跑，染绿两岸。两岸，包括麒麟宝、黄木营子、王家窝铺、根德营子、元宝营子等村落，都受惠这条母亲河。岸边连绵不断的密林，是河水伸开的臂膀。沿二（朝阳县二十家子镇）缸（葫芦岛市的缸窑岭）公路，随处可见平坦的大田，庄稼和蔬菜精神抖擞，叶片里藏着河水的秘密。河里有俗称“花梨棒”、“白鱼”的小杂鱼，干炸、作汤味美至极。两岸村民借河水之利，养殖鸭鹅，蛋质鲜美，独树一帜，成为远近闻名的品牌。

　　这些都是母亲河发给根德人的福利。

还有一颗明珠

　　听着水声、溯流而上，来到根德营子乡的元宝营子村属地，也就是与葫芦岛市交界处，有一座小I型水库——凌山湖水库。水库在一座叫横山子的小山下面，横山子宛若竖掌，想要拦住从水泉沟方向来的这股活水，水流机智地绕过阻挡、拐了个胳膊肘弯后，聚于横山子臂弯处。人力借助丘陵交错之势，建立成一座水库，收拢了这股活水，丘陵小心地把水捧在掌心。登高望，库区尽收眼底。阳光下水色清白，微波荡漾，风送来腥气，是鱼发出信息。水面上有灰鹤起伏，它展开翅膀悬停空中，像风刮起的一片树叶。这种细腿长脖的大鸟，本地人唤作“白老鹳”。从这个叫法上看出它来得时间不短，已经和本地的鸟类打成一片。灰鹤细脚起落间，数只麻雀疾速飞过，此刻，小鸟们正忙着恋爱。坝身长二百四十多米，坝高不过二十米，库容约三百万立方米。此坝建于上个世纪1985年，2010年进行一次加固修补。这些信息来自坝端立着的一块石碑。

　　来时水库正逢枯水期，库水存量不大。上游水以一条线的姿势蛇行，让人看清水的来路，明白了水资源宝贵。屯于库区的水，一部分从闸门泄出，形成根德河主流；一部分驻守库区，分工明确。汛期未到、库水难得清净，揽蓝天白云入怀，浅水区露出尖细的水草，灰鹤细腿踩出的水纹一直扩到岸边。水里是鱼的乐园，鲤鱼、草鱼、鲶鱼，让人意外的是水库里盛产河蚌，这是根德水库的一大特点，当地人介绍，个头大的河蚌像水盆，水桶里都盛不下，碗大的河蚌更是不计其数。水面偶尔有气泡浮出，猜想鱼们在作游戏。天热也蒸发水汽，用人类看不见的方式，转移水分。

　　水，虽然有一部分意外消失，像被泥沙拖住后腿——文明说法叫渗透；被牛羊也包括人类喝了，蒸发，或是顺着电话线似的根系跑到庄稼、树及其他植被的身体里，但水仍能失而复出。水的消失是变成了另一种生命。

　　石碑上说“水库集灌溉、养殖、防洪为一体”。根德人建设水库，是水的幸运，也是根德人的幸运。

醉人的枣香

　　根德营子乡的另一张名片是本地特产——大枣。

　　歌剧《白毛女》中词曰“大红枣儿甜又香，送给亲人尝一尝……”。“甜又香”并没完全说尽枣的美味。“根德大枣皮薄，色泽光亮：红润、肉厚，果质呈乳黄色，酸、甜、脆、汁多，口感浓郁，回味悠长……”这是从网上所获资料，可见根德大枣已闻名遐迩。资料中还说“根德大枣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我们吃一粒大枣时，无意中尝到了五百年前的甜。

　　沿着根（根德乡）羊（朝阳县羊山镇）线，来到曹家杖子村，山坡上枣树林连绵不绝。曹杖子村最高山叫牛心山，山下驻扎大片枣树林。根德营子乡曹杖子村2013年刚刚完成了4300亩果树滴灌工程。

　　全乡现有大枣面积近三万亩，约三百万株，年产量达1.5万吨左右，是全乡支柱产业。乡里合理引导农民组建生产合作社，让大枣的产与销有了组织，现在已经有了两家合作社。同时乡政府支持搞大枣深加工，像销路不错的枣汁饮料，大枣形成新产业。还有一种产业——枣花蜜，也正悄然兴起，枣民的钱袋子真正鼓了起来。

　　秋天，根德营子乡会悄悄地打开一幅画面：满山遍野的枣树林子里，红玛瑙似的大枣压弯了枝头，绿的叶红的枣异常醒目。阵阵枣香，吐露村民甜蜜的梦想，也散发出根德营子乡的希望和未来。

记住那些美好

　　在农村，植物是眼睛、也是灵魂。譬如一棵玉米，种子播入土地后，它就有了责任和义务，不断从泥土中吸收水和营养，吐芽拔节、用不为人知的化学反应，积攒淀粉、糠、矿物质。在成为玉米之前，它看清了季节变换的每一个细小环节，捕获水和阳光的信息。树也是如此，杨树、柳树、油松、山杏、黑槐、枣树，一棵棵树代表生机，它们绿色的袖口里灌满根德河两岸的风，带着日月星辰的气息和果实的甜美，它们的口号就是：生长生长生长……。除去农作物，根德营子乡森林覆盖率达70%，丰茂的植被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羊毛地毯，铺满山川。

　　这里的山不高，一座挨着一座，符合丘陵地貌。具有特点的如达子山、猫脑袋山、奶头山、骆驼峰、牛心山等，像地方名人，都有故事。同行的根德营子村轩德生介绍，不足三百米高的达子山上曾经住过鲜族人，山顶上有人工打造的痕迹，也有人发现过石斧、石镰等器皿。最不可思议的是，2012年的一场山洪，不知从何处冲来一块小锅大小的石头，上面有明显的人工打凿痕迹，直径半尺长的窟窿圆润光滑，人们就此推测，这块石头是鲜族人舂米或做打糕的工具。传说虽无法考证，但这些物件足以证明此地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在根德营子村境内，还有一处“热奉吉江四省慈善联合总会”分支机构的原址，“总会”是1930年为赈济辽西各县水灾成立的慈善机构。岁月封尘以往，只有记忆点亮历史。

　　朝阳县根德营子乡位于县境东南部，距县城58公里，面积约129平方公里。“营子”，蒙古语是村镇的意思。传说此地最早是一位叫肖艮德（音）的蒙古人来此定居，“艮德”口口相传至今，就成根德这个名字。此地盛行佛教，有大型庙宇七座，如王家窝铺村的清水寺和浮云寺，平房村的灵佑寺，佛教的博大精深，打造民风淳朴与善良。

　　根德营子，一处风光秀美之地，底蕴绵厚、韵味悠长，让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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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海胜，辽宁省朝阳县人，业余写作者。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散文协会会员，朝阳散文沙龙成员，朝阳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员工。《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出版散文集《月色河边》、《永不锈蚀的钥匙》、《春天鼓掌》。在《人民日报》、《福建文学》、《延安文学》、《芒种》、《鸭绿江》、《散文百家》、《中国文学》、《中国校园文学》、《青海》、《辽宁散文》、《白塔湖文学》、《佛山文艺》、《辽宁日报》、《红海滩》等报刊发表过作品。座右铭：进入一种文字的修炼，生活才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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