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 】劈山沟听水(张福艳)

摘要:水是没有颜色的,劈山沟的水因为至清,便呈现出很多颜色,有草的绿,有沙的黄,有几尾小银鱼儿倏地一闪,这样的时刻,便有把手伸到水里的愿望,甚至忍不住想掬一捧水,尝尝这水的味道。

劈山沟听水

文/张福艳 编辑/雅贤

  水是没有颜色的,劈山沟的水因为至清,便呈现出很多颜色,有草的绿,有沙的黄,有几尾小银鱼儿倏地一闪,这样的时刻,便有把手伸到水里的愿望,甚至忍不住想掬一捧水,尝尝这水的味道。都知道劈山沟的四月,有十里杏花村,有百里香雪海,当杏花雨暖了沟底的五月冰层,当杏花泉里浮动点点落英,一脉清流欣然涌出,潺潺如处子。“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五月的水恰在劈山沟眉眼盈盈处,这时候,不妨来卧石听泉。

  水在山谷间迂回,舒缓为溪,低吟浅唱。当捕捉到一种与心合拍的节拍,寻声觅到一股清亮的水时,便忍不住停下来小憩。这里的水至柔,将沟底的石头洗得干净光滑,没有棱角,而且它们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块石头与另一块石头看似没有任何牵扯。你可以选择在你喜欢的白石头上坐下来,如果石头宽敞平展,独坐少趣,就和最投缘的人闭上眼睛一起听水;你还可以在水草边蹲下来,以水为镜,临水照心,让花红柳绿和自身一起融进水声。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停下来,或坐或卧或站,水不在意一个人地位的尊卑和容颜是否美丽。

  水与水碰撞时,会产生振动,水与岸与石头与草木碰撞时,也会产生振动,水流有急有缓,有涡有漩,水流交叉,水波跌宕,汇成潺潺之声,流水其实是没有指挥的音乐多重奏,至多是风在一旁助兴。至今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流水的声音,不尽是欢快的乐感,不仅是美妙的旋律,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是一种直达心灵的吸引,把喧闹都挡在了山门外,让山水的情怀绿叶般舒展开来。水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就是水的脚步吧。就像人一样,阅兵将士踏出男儿的铿锵,环佩少女演绎着月光下的叮当,每一条小溪都有自己行走的姿式与节奏,并且在不同的路径有不同的脚步。劈山沟的水劲头足,它宁走冤枉路也从不走捷径。它高兴的时候,就俯下身来,弯过一片草木,和周边的小草野花轻轻耳语,它走到山崖处,一下子收不住,就站起身,訇然一跃,白练当空,飞珠溅玉。水和我们行走的路线不一样,我们是踩着别人的脚印走的,水是随遇而安的,它的行程没有人来策划。我们走着走着,就与一股清流再次相遇,不知是用水花击石的方式给我们一次郑重的挽留,还是这谷里藏着好几条溪水,不时地蹦出来和我们谈笑逗趣。有人说,这里的溪小,我却认为恰到好处,如果一条溪太大,岂不挤了花草树木。其实水何须多,能滋养一方树木则好。溪就这么绕来绕去的,时隐时现,时唱时吟,把一脉山川润得蓊蓊郁郁,有姿有色。

  平缓为溪,陡峭为瀑,一溪水经得住摔打,注定有它自己的故事。虽是涓涓细流,却是生命极顽强的水,它能穿越碎石、草丛,虽没有翅膀,却能在鸟儿都飞不到的地方行走。水在在谷底踏行,云在山中穿行,水声里融进鸟语与虫鸣,一座座山青翠、灵动。一条小溪到底唱了多少歌走了多远的路,它自己都记不清了。没人任何人能比得上一条小溪,它比我们多走了那么远的路,还一直快乐前行,也没听它说累。地下的根随着水的行走而抓紧泥土,地上的草木花茎在汩汩的水声里日渐丰润秀美,又与之相映成趣。对一条溪水的喜爱说不出,心想,是不是站在溪边久了,我也会像花草树木一样生出根须。

  劈山沟的水独守自己的清静与喧闹。一溪水款款而行,让阳坡开满粉红的锦带,让阴坡长满火红的杜鹃,让桅子花白,让石柱子艳。在我们的眼前,一只狍子的身影闪了一下迅速消失在远方的绿色中,我们还不时听见野鸡的鸣叫,却从来不见其形。是不是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本的和谐与宁静?坐在阳光里遥想一个时刻,没有风,寂静的山林只闻水声,金雕在空中盘旋,喜鹊在叽喳鸣叫,善走不善飞的大鸨在溪边留下浅浅的脚印。当暮色渐蓝,动物们从高高的山下来,一只小羊相伴着一只小松鼠来溪边喝水,它们走的时候,嘴巴上还滴着水珠。

  山有多高,水有多长。一溪水能走那么远,因为那是一条有根的活水。当雨水落到泥土,达到饱和就会渗出,有好多树叶和松软的泥土就很容易吸纳更多的水而长年流出。水虽然善利万物而不争,但水在成全万物的时候,也成全并壮大了自己。劈山沟里有三棵并生却都卧着不肯长高的柳树,传说分别代表古代孤竹国的三个皇子,树高者将被立为新的国君,伯夷叔齐及兄弟为了礼让君位,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的树长高。喜欢这个寓意和谐与美好的传说,更希望抱节守志、谦恭揖让的美德像水一样源远流长。而我更有自己的想法,大自然有和谐圆融之美,水有多长,根有多远,一脉水因机而动,因动而活,因活而进,使劈山沟景区八百余种珍奇树种根深叶茂生生不息。那不肯长高的柳,是代表山谷里的万物俯下身来对谦卑而伟大的生命之水致谢或致敬吧。

  劈山沟与朝阳其他风景区相比,多了一股溪流,这在干旱的辽西就足以让人欣慰。真的感谢这山这水,神人一斧劈出了一个洞天,让我们走进返璞归真的世外桃园。劈山沟距我出生的小村只有十几里之遥,高祖清朝咸丰年间从河北静海县迁徒到朝阳城北五十华里的努鲁儿虎山脉的西红石砬山西麓。听父亲讲过,不远的从前,我家的山也曾是草木丰盈溪流淙淙。我还从县志上查到,几百年前,“棒打獐子瓢舀鱼,山鸡飞进饭锅里”就是300年前朝阳真实的写照。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从前,被尘封到岁月里了,那些怡情的山水行渐远,最后退居在鲁努尔虎山自然保护区内。

  只有这一时刻属于我太少,所有时刻属于我又太奢侈。醉心于潺潺流水,更想留住万物之源的盈盈水脉。人类的生存环境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生态系统,环环相生,人与植物动物共享一片蓝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动物植物都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占有资源,但哪一个都没有比高级动物人类更具贪婪的占有欲,如果人类率先去爱惜家园,拒绝掠夺,草木自己会绿,花儿会常开,鸟儿会常鸣,人与自然物我相合,天籁般的水声才会在梦中与耳畔时常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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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福艳 ,女,70年生,高级农艺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喜欢诗歌、散文,98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文学界》《鸭绿江》《辽西文学》《中国文学》《成长》《中学生故事与阅读》《现代家庭教育》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百余篇。歌词《爱的奇迹》曾获得辽宁省原创计生歌曲一等奖。2011年歌词《永远的蒲公英》获得全国教师之歌优秀作品。歌词《过简单生活》获得辽宁首届青年歌词大赛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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