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
大马蜂子
讲述人/王秀英 搜集整理/王玉华
从前。有这么一家人,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个自(方言:自己)一个屋,春天三、四月前儿(方言:的时候),这天晌午,她打开窗户,进来好大好大的一个大马蜂子,就在她的屋里头“嗡嗡”地转,转过来,转过去的,待一会儿,它就说话了:“嗡嗡嗡,嗡嗡嗡,问问你妈中不中?”姑娘寻思:这是哪儿说话呢?这找找那找找。这时,马蜂子又说话了,“嗡嗡嗡,嗡嗡嗡,问问你妈中不中?”姑娘寻思:这啥话呀?大马蜂子说了三遍,飞走了。
第二天中午大马蜂子又来了,又把头一天的话说了三遍就“嗡嗡”地飞走了,姑娘晚上就和她妈说了:“妈呀,有个马蜂子都来两个中午了,说‘嗡嗡嗡、嗡嗡嗡’问问你妈中不中?”她妈说:“啥意思呢?明天它再来你就说我妈说了中。”第三天中午大马蜂子又来了,又是这一番话,姑娘就说了:“我妈说了,中!”大马蜂子“嗡”就飞走了。
第四天早晨,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闹哄哄的,姑娘就招呼她妈:“妈,外面谁家娶媳妇啊?这么热闹啊?”
“谁道啊,(方言:不知道)没听说谁家娶媳妇呀!”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大门,她妈就出去开大门去了:哎呀,这么多人啊,抬着花轿,她妈说:“哎?你们这是干啥呀?”
抬轿的说:“我们东家说了,你家姑娘答应了,我们这是来娶她来了!”
她妈说:“哎呀,我的天哪!是这么句话呀!”没治了,也挡不住人家了,只好把姑娘叫人家搁着轿抬走了。她妈后悔了,又想姑娘又后悔,就哇哇大哭起来,正赶上姑娘的弟弟从外边回来了,就跟儿子说:“你姐姐让人家抢走了,又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兄弟说:“那咋办啊,咱也不知道人家住处啊。”她妈就哭,都要哭死了,眼睛都要哭瞎了。
一晃,过了三年了,姑娘的弟弟上山去打柴禾去了,走到挺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山包:这块的草长得真好啊,她兄弟正在这割草,不知从哪儿,他姐姐出来了,他姐姐说:“哎呀,那不是他老舅嘛!可别在我们房顶上割柴火,在我们房顶上割柴火,房子该漏了!”她兄弟就瞅啊,瞅啊,原来山包下面有个门,她姐姐正抱着孩子在门口站着,她兄弟就下来了,说:“哎呀姐姐,可找到你了,妈妈想你,眼睛都哭瞎了。跟我回去吧!”
他姐姐说:“不中啊,走不了啊,你姐夫回来,那,不让啊!”
他说:“那咋办啊?
“你跟我上屋吧!”把她兄弟领进去了。
他姐姐家在外面看着就像小洞口似的,到屋里呢,还挺亮的、挺宽敞的,她兄弟就跟他姐说这一别三、四年的情况,这么着就到中午了,姐姐说:“我给你做饭去,这吃喝啥也不缺,要啥有啥。”给她兄弟打的白面饼,卷腊肉,正吃着呢,没等吃完呢,就听着外面“呜呜”地风响,他姐说:“你姐夫回来了。那咋办啊,你快点钻到缸底下,我把你扣上。”
把她兄弟也扣好了,他的姐夫也回来了,一进屋,就说:“这屋啥味呢?好像有人性味似的呢!”
他姐就说了:“你从外边带来的,哪来的人性味啊?吃饭吧!”
刚要吃饭呢,他孩子就说了:“爸爸,爸爸,舅舅缸扣扣,白面饼卷腊肉。”孩子又说了一遍,他妈一看瞒不住了,就说了:“他舅舅来了。”
“在哪呢?”他姐夫说。
“他和你闹着玩呢!我把他藏到缸底下了。”
“快快快,把他放出来,这是啥事呀,这不是客人么!”就把他小舅子放开了,又开始重新吃饭,在一起说话:“白(别)走了,在这待两天吧!到晚上我领你逛夜市去。”
她兄弟就在这住下了,想看看究竟姐姐这是什么环境。
到了晚上,他姐夫就说了:“走,我领你去,到个地方给你开开眼界。”
“多远啊?走不动啊!”
“走不动,我背着你呗!”
走出了门口,他姐夫说:“来,我背着你,你闭上眼睛!别睁开眼睛,你要睁开眼睛你就害怕,吓死了!我让你睁你再睁!”说着,他就趴在了他姐夫身上,一起来风就起来了“呜呜”的。
知不道(方言:不知道)走出多远去了,他姐夫把他放下了,说:“到了,睁开眼睛吧!”
他一看,这么大呀,一个好大的城市啊,卖啥的都有。他姐夫说:“你想吃啥呀?想吃啥你就去拿去。没人敢挡你!”
“别胡说了!”
“真的,你想吃啥吧?拿去吧!”
他小舅子想:那就试试吧!净吹!他到了一个卖麻花的地方拿了两根麻花,卖麻花的不闻不问,那么瞅着,也不动弹。他到这家拿点,到那家拿点,真没人挡。哦,我姐夫真是有能耐啊,他就该吃的吃,该拿的拿,吃饱了,拿够了,他说:“咱回家吧!”
“来,我背着你!”
又起风了,驾着风,不大一会到他们家了,姐夫说:“下来吧!”下来了。他小舅子想:究竟姐夫是个啥呢?
有一天吃完饭,他姐夫又走了:“我得出去,有事!”
等他姐夫走了,他就和他姐商量:“姐,我姐夫走了,我背着你,咱们回家吧!妈还想着你呢!”
他姐说:“那中吗?你姐夫回来之后找不着我咋办啊?”
“姐姐,你还跟他过一辈子?你究竟知道他是个啥呀?他是人呢?不是人呢?他咋那样呢?”
他姐说:“再想想吧!”
又过了一天,她兄弟说:“咱想个办法,咱把他害了,回家吧!”他姐答应了。他姐夫回来了,他对他姐夫说:“姐夫啊,你哪都好看,就是眼睛小点,我给你治治好不好?”
“能治吗?”
“能治!你去买点水胶、两张大白纸去吧!”
“中,只要能治我的眼睛,治大一点吧!好看一点吧,就中!”
不大一会,纸也买来了,水胶也买来了。他把纸割开一张一张一张的,把水胶也化上了,拿个凳子,对他姐夫说:“你坐在太阳底下吧!我给你治!”他抹一层胶粘一层纸,抹一层胶粘一层纸,把他姐夫的两个眼睛都糊上了,“好好晒啊,我说好就好!”
“中,晒着。”
“晒得嘎巴嘎巴的!”他说完,背着他姐就走了。
他姐夫在太阳底下晒着,晒得嘎巴嘎巴的:这咋没动静了呢?人呢?他孩子喊:“爸爸,爸爸,舅舅跟妈跑了!舅舅跟妈跑了!”
怨不得的呢!这晒得嘎巴嘎巴的,挠也挠不下来,挠也挠不下来,也看不着道,这可咋好啊?他想啊想啊,想出来了:就搁水洗呀,洗呀,最后洗开了,他就背着他儿子,天天晌午到老丈母娘家门口坐着去,说:“嗨!我不疼那银子钱啊,就疼那老婆孩啊!”天天晌午去叨叨去,天天晌午去叨叨去,小舅子想:这可咋整呢?整个老洋炮来,照着他姐夫“咣”一炮,他姐夫倒到那了,孩子吓跑了。他小舅子走到跟前一看:是个大白兔子精变的。原来是你呀!这完事了吧?第二天,小外甥来了,坐到大门外石头台阶说了:“蹲大墩儿,蹲大墩儿,姥姥舅舅没良心儿,害了我爹,卖了我妈。”天天晌午小外甥到姥姥家大门外台阶上蹲着去,老蹲着去,骂他姥姥和他舅舅。他舅舅想:你爹是个兔子,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又“咣”一炮,把小外甥也打死了,一看,真是个小兔子精。
后来他又给他姐姐找了个婆家,安安稳稳过上日子了。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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