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

侦查排长华徐

讲述人/王忠厚   搜集整理/王玉华

　　一阵“隆隆”的铲车声，划破了台吉镇哈只海沟这个平静的小山村，机器的响声惊动了村民刘春田老人。刘春田老人年近八旬，此时，他摸起拐棍笨笨呵呵地向村西传来机器响声的杨树林走去。他到了这个准备建厂的地方，在一个小土包前拦住了铲车。老人两眼噙着泪花，向在场的人们说“你们建厂没关系，可你们知道这下边埋着什么吗？这下边埋的是一位八路军战士，他是个英雄。”说着老人抹了两把泪，讲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九四三年,有一股八路军小分队，由西北来到了大黑山。后来据听说这支队伍是武工队，是为了联络栾天林过来的。领队的是一个营的教导员，姓焦，湖南人。当时汤沟人华徐正在金厂沟梁以北二十里处的一家酒厂扛活。八路军到那里，华徐就参加了八路军，因为部队很需要当地人，华徐很快就成了一名优秀的八路军战士。

　　那年，年青少壮的刘春田学了一手好木工手艺。经常出外耍手艺走百家门。一天傍晚，他正挑着工具挑子由西官往回走，忽然一个年青男子上前拦住了刘春田的去路：“师父，收下我当你的徒弟吧！”

　　刘春田一看这个年青人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这是干啥呀，又不认不熟的。老刘加细看了这个年青人，只见这个人浓眉大眼，体格健壮，脸上有几个麻子。说话间，那个青年人已把工具挑子接到自己肩上，两人互问了姓名，就边说话边往前走，很快到了哨卡，这哨卡那儿有人认识刘春田，因为他经常在西官那一带做木工活，认识他的人很多。站岗的问挑工具的人是谁，那年青人说：“噢！我是他徒弟。”另一个又问老刘：“他是你徒弟吗？”老刘赶紧说：“是！是！”这样，俩人躲过了哨卡的盘查，年青人一看老刘是个实在人，就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刘春田──年轻人说，自己叫华徐，接着把自己如何当了八路军的事都说给了老刘听。那时，刘春田也是青年时代，思想也进步，对伪满的统治很是不满。说话打唠间，两人就成了情投意合的好朋友。从此，华徐经常活动在北票与西官之间。

　　后来，华徐通过刘春田介绍认识了穷苦人张振辉、张振江兄弟。一天夜里，华徐领着三个战士来到哈只海沟，这次华徐来的目的是部队要东进，准备征些粮食运往建平以北。可是，哈只海沟村子小，穷人多，只有王凤年是个土财主，向他寻点粮食，还能拿得出。可是王凤年又是刘春田的亲姐夫，自己又不好出面，就让张振江领着华徐到了王家。哪知一叫门，王凤年一洋炮打着了华徐的棉衣。华徐忙把棉衣脱下来把火扑灭，穿着单衣对王凤年说明了来意，王凤年年仅十五岁的儿子王国忠听明白来意就把门打开，把几位让进屋里。王国忠虽然年少，但读过几年私塾，懂得一些道理，就劝父亲拿出一些粮食给八路军战士。王凤年听从了儿子的建议，拿出了五石高粮。华徐非常感谢王国忠的举动，一再说将来一定会还钱的。接着华徐又向其他人凑了一些粮食，这些粮食加起来一共装了两车，由张振辉和王国忠装作是上西官卖粮运了出去，在西官，来接应的人是营教导员老焦。张振辉与王国忠跟着老焦，一直把粮食拉到建平的黑水。部队还给开了一张收据。文革期间，王凤年开枪打八路军的事发，被“武卫”队拷打。多亏那张八路军部队开的粮食收据。要不然就与儿子王国忠一同命丧黄泉了，这是后话。

　　一九四四年冬天，已是侦察排长的华徐去内蒙八仙筒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路过克洛湾，克洛湾那里有华徐个舅舅，是单身，正好那会儿舅舅出外扛活回家来准备过年。

　　在华徐还没到舅舅家之前，舅舅家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村里有一个专给土匪拉线的人，来老人家串门，问他一年挣了多少钱，其实是看看华徐的舅舅有没有武器，没有武器好来抢劫。华徐的舅舅不知他是给土匪拉线的，就实话实说，挣了二百块大洋。

　　拉线的不是和三个土匪早串通好了吗，土匪问拉线的老头有没有家伙，拉线的说没有，连个扎枪头子都没有，于是，到了晚上三个土匪就来砸老头的门，老头把准备过年的鞭炮点燃一支“砰”的一声，三个土匪吓得屁滚尿流逃跑了。

　　第二天，土匪找到拉线的打了他两耳光：“你不说没有家伙吗？咋一敲门就响了呢！”拉线的也纳闷，又来到老头家串门，老头不知他是内鬼，就把昨晚的事说了，拉线的回去就把三个土匪痛骂了一顿：“一个炮杖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将来还能办大事？”

　　这天，华徐来到舅舅家已经是下午了，因走得太累任务也完成了，舅舅又做了些好吃的爷俩又喝了点，华徐就打算在舅舅家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到了晚上，三个土匪可劲地砸门，破口大骂：“老东西，还拿小鞭吓唬人，还不赶快把大洋拿出来！”随后向窗户打了几枪。

　　华徐在屋里大声说：“你们不要欺负老实人。赶快走开，不然我就客气了！”

　　土匪一听屋里的人不服气，就又冲屋里打了一阵子枪。这时华徐瞄准黑影打了一枪。一个土匪大叫：“还想拿那玩意儿唬人哪！”

　　他们也太发财心切，不知同伙有倒下了的。试图把门砸开，华徐一听事不好，一旦土匪进了屋那可就麻烦了，他对准另一个黑影又开了一枪。最后一个土匪一看两个同伙没了动静，才醒过腔来：哎呀！真他妈的有枪啊！撒腿就跑。

　　华徐缴获了两支手枪。他请求上级把一支给了张振辉，另一支给了放牛娃刘焕祥。后来他俩都成农会干部。

　　哈只海沟离台吉三井只有两公里，村里很多人都在那下煤窑，华徐想在矿上发展队伍，扩大武装，发展党员，他就和村里几个人到煤矿去挖煤和矿工们在一起，由于工作不细，被坏人告发。这天华徐刚下班，一伙矿警和把头就准备抓捕他。华徐一看不妙，打倒两个矿警就跑，因为在敌人眼皮底下做事，没有机会带武器，所以才吃了大亏，因告发人知其内情，华徐怕连累刘春田等人没敢往哈只海沟方向跑，直奔大三家方向跑去，华徐在前面跑，矿警在后面紧追不舍，一面追，一面开枪，华徐跑到现在大三家原造纸厂方位不幸中弹，年仅二十四岁。一群矿警见华徐被打死，扬长而去。

　　晚上，刘春田得到消息，趁着夜色把华徐的尸体背到村西树林子里埋了起来。

[责任编辑：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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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华，笔名船卿、赵韵儿，毕业于辽宁工程技术大学，现任北票市文化馆创编调研部主任，副研究馆员职称，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诗词学会会员。曾出版合作散文集《天使的点心盒子》、小说集《龙鸟镇》、民间故事集《遗珠》。2006年所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被列入辽宁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08年，所搜集整理的民间故事被列入国家级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小品《银杏树下》获辽宁省第五届大学生艺术节编剧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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