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的味道
文化信使/栾丽娜 编辑/赵威
中国人对饺子情有独钟,尤其是北方人,逢年过节要吃,来了客人要吃,家人远行也要吃。坊间流行的“饺子、酒,饺子、酒,越吃越有”,充满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过去,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要是能吃上一顿饺子,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啊!小时候,就盼着家里来客人,那就可以“借光”吃上香喷喷的饺子啦!
父亲立的家规很多,其中就有不允许小孩子上桌和客人同食,我常常是偷偷地站在门后,从门缝里眼巴巴地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垂涎三尺,一口接着一口地咽着唾液,心里祈求着客人:你们少吃点吧,少吃点吧!
无数次的祈祷之后,客人们终于移驾热炕头抽烟、喝茶、聊天,我们一窝蜂似的跑到桌子旁,有时甚至来不及拿碗筷,用手抓起来就吃。母亲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时不时还提醒一句“慢点,慢点,别噎着。”每当我们风卷残云之后才发现,母亲其实什么也没吃。有一次,我把饺子放到母亲碗里,她竟然又给我夹了回来,还温柔地说“你吃吧,娜娜多吃点,好长大个。”如今,我们姐妹中确实我个子是最高的,应该就是得到了母亲太多的偏爱之故吧!
生活越来越好,对饺子也渐渐不再那么狂热,各种各样的饺子馅,吃的也似乎都是一种味道。但是母亲仍执着地给我们包饺子,尤其是我们即将告别二老返乡回城的早上。我们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母亲早已把饱含浓浓爱意的饺子包好,就等我们起床。因为不愿让母亲太辛苦,我们通常会边吃边说“妈妈,下次不要包饺子了,费事不说,我们都不喜欢吃啦。”对于我们的不领情,母亲从不生气,还絮絮叨叨地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吃饺子管好的。多吃点,不要饿着,啊!”每每这时,我们都会多吃上几个,以慰母亲操劳之心。
正月二十五,俗称填仓节,民间有吃“填仓饺子”的习俗。早上匆匆出门之前,告诉先生和婆婆,晚上吃饺子吧,我们也“填填仓”。但是计划往往没有变化快,因为工作原因,晚上要在单位加班,打电话告诉先生:“吃饭不要等我了,晚上要加班,你们先吃吧。”先生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我一再强调不要等了,回去会很晚的。
挂掉电话,就昏天暗地地忙起来,被电话铃声惊到的我,才发觉天早已黑透,万家灯火之中,多少欢快的家庭都围在一起吃着“填仓饺子”啊!
“你早点回来吧,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饺子呢。”先生不紧不慢地说着,原来是婆婆坚持一定要等我回去才吃饭。我心头一股暖流涌入,快刀斩乱麻,结束手头工作,直奔那个温暖小屋而去。
一进门,热腾腾的饺子刚好出锅,猪肉白菜馅的,咬一口,嫩而不腻,醇香叩齿,吃了一个又一个……
原来,这些“爱心”饺子,让我一次又一次吃出了小时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