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的味道
文/雅贤
今天的午饭有一道菜，黄瓜炒鸡蛋。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这道菜比较常见。在农村，黄瓜是菜园子里不可缺少的蔬菜之一。那股清香的味道，爽口的感觉，让很多人都喜欢。
记得每年春天，妈妈都会把黄瓜籽拿出来，用报纸糊成一个个圆圆的纸筒，把纸筒放到空鞋盒子里，再把纸筒里放上一大半土，然后把黄瓜籽放进去，浇上水，放到炕上，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太热了种子就会烂掉，太凉了不好发芽。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嫩芽就从土里钻了出来。这时，再把它们拿到窗台上晒晒太阳，再有四五天左右，就可以拿到菜园子里栽上了。
刚开始我非常好奇，总是趁着妈妈不注意的时候，用小树枝把土扒开，看看里面的种子到底什么样了。经过我的“捣乱”，其结果可想而知——刚刚冒出的嫩芽死了。妈妈发现后，我总是摆出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架势，妈妈也拿我没辙。不过，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自己“秃噜”出来。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黄瓜都已经开花了，妈妈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即使自己说出来了，顶多也就挨几句训斥。
等到黄瓜开出了嫩黄的花朵，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眼前一亮。每天放学后，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园子里去看看黄瓜秧上开了多少花，查一查有多少花结了黄瓜，有多少花是“谎花”。看着小小的黄瓜头上，都顶着一朵小黄花，美丽而精致，我不忍心用手触摸。在我的“监视”下，小黄瓜终于慢慢地长大了。
终于有一天，在我放学回到家后，又去看它们的时候，经不住一根相对较大的黄瓜诱惑，趁着爸爸妈妈上山干活不在家，我在黄瓜上偷偷咬了一口，感觉甜甜的，还有一股清香味儿。接下来，我鬼使神差地又咬了几口。看着被我咬的只剩下一半的黄瓜，深怕父母责怪的我，赶紧转动小脑瓜，琢磨对付父母的“策略”。
等爸妈刚进家门，我就向他们汇报说：“咱们园子里的一根黄瓜，不知道被谁给吃剩一半了！”爸妈听了以后，有些诡异地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把那几根长得大一点的黄瓜摘下来，洗干净，晚上做了个“黄瓜炒鸡蛋”。我的心里一阵窃喜，爸妈竟然没有发现我在说谎。由于心虚，我总是特别积极地帮妈妈干活，似乎是想弥补一下我的“罪过”。
吃晚饭时，爸妈总会把黄瓜和鸡蛋夹到我的碗里，让我多吃点，说“将来好长大个儿。”那个时候，感觉品尝的不光有黄瓜的味道，也有爱的味道。
若干年后，自己真的长大了，离父母越来越远，吃到的菜肴也日益丰富多彩。不过说来奇怪，再吃“黄瓜炒鸡蛋”这道菜，却总也吃不出记忆中的那股味道。
现在想来，当年我向父母说谎的时候，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的小心机，只是不愿意说破而已。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允许我摘掉大黄瓜，给我用鸡蛋炒着吃。在这一过程中，饱含了父母多少慈爱与包容呢！仔细回忆一下，直到今天，他们依然保守着我说谎的小秘密，没有让一个心眼儿比较多的馋丫头难堪，这是怎样的一种雅量与厚爱啊！
于是，心底更加惭愧。而那盘散发着清香的“黄瓜炒鸡蛋”，会给我带来更多积极、阳光、健康、向上、慈善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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