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飘香

文/辛春艳 编辑/雅贤

　　三月乡村，春烟盛起，春花次第开放。漫步田间，陇上满目繁花似锦，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之势。由此可见，山间的春天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热闹。黄灿灿的迎春，在与倒春寒的角斗中完胜。不几天的工夫，野性十足的杏花，又你追我赶地绽放笑颜。它开得大气恣肆，满山、满岭都是它的身影。看过欣然怒放的杏花，那美若仙子的梨花翩然而至，开得随性、悠然。而我最想说的是榆钱儿。其实，榆钱也是花，它是榆树的花。它的花不如别的花那样乍眼，却是特别的，每年一季，淡绿色的一串串的。每当农历三月，它便应景似地赶来。虽有倒春寒的侵扰，但丝毫不会动摇它对节令的忠诚，在料峭的寒气中笑迎春天，因为它也是春的使者。

　　刚刚开始时，榆树那灰色的树干，只是长起零星的褐色小苞苞，如一粒粒小小的红豆，坚强地与那些怒风、寒流搏击。过了几天，它褐色的小苞慢慢膨胀，树枝也变得柔软起来。就在不经意间，它却怦然绽开小小的绿色花蕊，嫩嫩的如刚出生的婴儿，泛着油亮的光。当一场悄无声息的春雨过后，一夜间，那小小的、绿绿的圆点便四散开来，呈一小簇一小簇的多层垒叠成圆形花球，穿成一串串的在枝头摇曳。这是农人最高兴的时侯，因为这时的榆钱就可以采摘食用了。要说食用榆钱，那还真的有学问呢!有的人家用它来做饼子，有的用它来做疙瘩汤，有的用它来做菜，有的用它来做丸子，那可都是乡村百姓最爱的美味啊!

　　记得小时侯，每年榆钱下来之时，尤其是雨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会你争我抢地去树上摞榆钱。我们几个女孩子从来不输给男孩子的，三下两下就爬到树顶上，拿着筐兴致勃勃地“作业”，不时地还嚼两口。带着雨后的清凉，榆钱甜甜的，散发着特有的清香，真的好吃极了!尽管有时会把衣服弄得湿漉漉的，但我们毫不在意。这时，总是忘记了回家，直到妈妈富有磁性的喊声在村间回荡，我们才纷纷挎着盛满榆钱的筐跑回家。那种快乐，真的难以用语言表述。

　　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村子只要有几家用榆钱做饭，很远就会嗅到榆钱的香味。这时，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榆钱的香味里，那种味道真是让人无法忘记。在众多的榆钱饭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用榆钱做的饼子，别说是吃，就是看也会让人垂涎的。
　　记得妈妈每次做榆钱大饼时，我都会给妈妈打下手。妈妈总是先把榆钱挑一下，去掉花蒂，然后洗几遍捞出，把水淋干待用。妈妈说，洗榆钱的时侯，千万不要用力，否则就会把榆钱的汁液破坏了，就贴不出好吃的饼子了。

　　接下来该和面了。和面也是很讲究的，要的是玉米面和白面两掺儿的，要以2：1的比例就好，用八分开的开水烫面，但面不能全烫，留些干面再用冷水和面。面和的不宜软，差不多就行。最后，还要把洗好的榆钱再加适量的盐一起和面揉在一起，做成一个个椭圆形的饼子，在大锅上像排队似地贴一圈。等烧上大约15分钟左右的火，香味就出来了，榆钱饼子就做成了。

　　当你迫不及待地掀开锅时，那香咸味道直入心胸，更有那黄的耀眼、翠的夺目的色彩准会让你一辈子难忘。当你再吃上一口时，那才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呢。

　　你看，榆钱大饼从做到吃是不是工序很复杂?就如一件玲珑的艺术品，得经过千磨万锤才能出上品。

　　是的，在我心中，榆钱饼子就是家乡的上品美食。因此，尽管过去了30多年，那种香甜的家乡美味依然在脑海中清晰如昨。

　　三月，在榆钱飘香的季节里，望着妖娆的乡野，眼前的美景牵动着远去的记忆。那浓得化不开的乡情，如流动的清泉，无时不刻都在心中浸润，并繁衍出满目的眷恋……

　　(作者现供职于辽宁省朝阳市龙城区边杖子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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