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是一锅粘豆包
文化信使/王利 编辑/赵威
幸福是什么?问一千个人,能得到一千个答案。
时光追朔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辽西农村,每人每年7斤细粮,(端午节2斤面,中秋节2斤面,春节2斤面、1斤大米)想吃顿白面馒头、大米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能吃上一顿粘豆包,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粘豆包,是东北农村最喜欢的传统美食,家家必做。当时农村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只有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蒸上几锅粘豆包。相比之下,条件好的人家多蒸一锅,条件差一点的人家,少蒸一锅,甭管咋说,也得蒸上几锅粘豆包才叫过年呢,要不然的话,这个年过得就会没滋拉味的。吃粘豆包也就成了大人和孩子们对过年的一种企盼。
在计划经济年代,秋天打下来的粮食必须先交公粮,然后还要卖余粮,分到农民家中的粮食就是按人头,每人每年360斤粗粮(带皮的粮食),在这种情况下,多数人家都是瓜、菜、代替粮食。不掺糠、不兑菜,纯粮的粗米大饭,常年不断顿就是上等富裕人家,能吃上一顿粘豆包,对大人,尤其对孩子们那简直是宫廷盛宴中的美食。
在过去饥饿的年代里,孩子们对于过年的企盼,无非是对吃食的渴望,比其它任何一种企盼,更具有诱惑力。“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宰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小年就是大年”,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由于,蒸豆包的黄米和豆类等杂粮也算在360斤口粮之中,而且是少之又少。所以,蒸豆包的时间不能早蒸,得一推再推,一般都要过了腊月十五以后,才开始张罗淘米、轧面、蒸豆包。孩子们在焦急的等待中,掰着手指算计着,哪天是蒸豆包的日子。乐顛颠地跑前跑后帮着大人们淘米、轧面、备柴,非常愿意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那些事情……
到了蒸豆包那天,最累的是家中的男人和女人,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孩子们。从豆包装进锅里那一刻起,就一直守候在锅台边。那种企盼的眼神,就像参拜佛祖那样的虔诚。也只有在这一天,孩子、大人敞开肚皮可劲吃一顿,然后家里的大人会将豆包“藏”起来,隔三差五的吃一顿解解馋,或者是招待客人的时候,才能跟着沾光,吃上一顿粘豆包。有的孩子们实在经不住诱惑,就找到“藏”豆包的地方,偷偷地将豆包放在衣袖里,躲到外边去啃冻豆包,啃出道道白色的牙痕,那种强烈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挂在稚嫩的脸上……
其实现在想想,在那个食不裹腹的年代里,无论对大人还是孩子们,幸福真的就是一锅粘豆包!
改革开放后,农民成了土地的真正主人,家家的玉米堆成小金山。想吃啥吃啥,大米、白面家家都吃够了。富裕和的生活,改变了人们追求幸福的标准。人们再也不对粘豆包感兴趣了。俗话说:“饿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也不甜”是有一定道理的。
也有人说平时蒸的豆包,就是没有过年的豆包香,原因就在于缺少浓浓的年味;忙忙碌碌的过程;缺少对过年的那种企盼心理。
王利,1972年7月参加工作,1976年12月参军,1990年初转业到民政局工作,热爱摄影与文学,利用工作之余写些所见所闻,生活趣事,“豆腐块”文字被《辽宁交通安全报》刊用,多数在《中国殡葬》新闻周刊发表,并被该报聘为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