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儿熟了

文化信使/徐志敏 编辑/肖萍 雅贤

　　今天上午，我沿着小区北边的小路去柳城广场，途中有一树枝从高墙上斜插下来。我停下脚步一看：原来是桑树枝。

　　墙内有一棵高大的桑树，翠绿的树叶掩映着紫红的桑葚儿，很是诱人。一定是有人摘桑葚儿，才把树枝拽得弯下来了。这个情景，曾经多么熟悉，可恍惚间已与我相隔了数十年。今日偶遇，又让我重新拾起遗失多年的一份心情。

　　小时候，我很淘，总是跟着小伙伴漫山遍野地跑。村子附近的山上哪有好吃的果子、果子什么时候成熟，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大队在村子西北边的喇嘛沟里养蚕，沟里的东山坡上栽了很多桑树。每年布谷鸟开始叫的时候，桑葚儿就快熟了。我们就经常去喇嘛沟挖野菜，顺便看看桑葚儿熟没熟。如果看到红色的桑葚儿，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摘下来放入口中。其实这样的还没有熟透，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对我们来说就是人间美味。实在找不到红色的，我们就摘点泛黄的，吃到嘴里又酸又涩，吃上几颗就会倒牙。

　　在那个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农村孩子平时根本没有糖果点心一类的美味，只能享用一些大自然的馈赠。喇嘛沟离家较远，每次去之前，我们都会从家里拿一块大饼子，手里掐一把葱叶，葱叶的一头沾上酱，饿了就吃大饼子就葱叶，渴了就在沟里找泉水。尽管这样，我们却乐在其中，且其乐无穷!

　　等到桑葚儿熟了的时候，我们就像过年一样开心。选个晴好的日子，约上三五个小伙伴，挎着荆条筐，走过弯弯的小河，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喇嘛沟。桑树都在沟的里面，我们先在梯田上挖野菜。那里的婆婆丁和苣荬菜比较多，走过几层梯田，小筐就满了。我们把小筐集中放在一个地方，然后把手洗干净就跑到桑林里去了。

　　也许是采叶养蚕的缘故，林子里只有较高的桑树才会结桑葚儿。树上的鸟雀吃的正欢，见我们来了，便极不情愿的叫着飞走了。低处的桑葚儿早就被我们摘光了，我们就用带叉的木棍勾住桑树的枝条，几个人一起往下拉使其弯下来，然后再拽着枝条一边摘一边吃。

　　熟透的桑葚儿晶莹饱满、汁多味甜，一颗一颗地放进嘴里，不必咀嚼，只需轻轻一咬，便会桑汁四溢、满口香甜，而且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我们摘完这一枝，再换另一枝，一会儿的功夫，手指就成紫色的了。再看看身边的小伙伴，嘴唇、牙齿、鼻尖、脸蛋，都染上了紫红色，有的还伸出紫色的舌头扮着鬼脸。我们相互对视着，忍不住哈哈大笑。欢快的笑声裹着桑葚儿的香甜，回响在寂静的桑林里，回响在欢乐的时光中。

　　一晃四十年过去了，今日偶然想起，当年的情景竟然还历历在目，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还留在我的舌尖。有些感受，有些心情，其实并未真正遗失，也从未真正走远，因为，它早已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徐志敏，朝阳县蒙古族中学语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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