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清凉秘事
文化信使/丁文刚 编辑/雅贤
盛夏驾到,酷热环绕。人难胜天,只得委曲求全,寻觅纳凉处。人们通过摇扇、电风扇、空调、洗浴等方式与长夏酷暑抗争。长夏难耐,人们千方百计躲酷热,驱热魔,构成人间缤纷各异的风景图。
痛饮一番冰镇西瓜鲜汁,成为人们摆脱酣热天气、增添口福的选择。遥想“浮瓜沉李”的典故,对接那“青青藤,满地爬,结出果子圆又大,瓤甜水多绿娃娃。”的童谣,不禁暗生一种依恋,那是一个小屁孩对西瓜的特殊情意。孩提时,我曾反复留意一片西瓜地,趁雨天顺藤摸瓜,竟被主人老田头生擒,狼狈之极。终因一副寒酸相和穷小子的缘由,让老田头心生怜悯,不但放生还赏了一块西瓜解馋。没想到,那次我连西瓜皮一谷脑下肚,虽然有点滑稽,但感觉过瘾。此秘事压箱子底多年,现在抖搂出来,算是自嘲。
谁能想到,我竟与老田头熟悉起来,竟结下忘年交。他是家乡远近闻名的西瓜大王,可惜一生无儿无女,倒落个无牵无挂,整天像个老顽童,倒腾西瓜倒是行家里手。高中毕业那年,我便经常泡在老田头的瓜棚里傻吃苶睡。夏天,酷热难当,老田头领着我走向西瓜地头的沟沿下,拐了几道弯,来到一间破窑洞的柴门处,他掏出一把怪异的钥匙,开了黑黢黢、锈迹斑斑的锁头,洞门一开,阴森森,凉洼洼,走进去一看,并没什么摆设,在靠近一块大石头跟前,放着一个大石槽模样的东西,上面储存着什么。一摸,啊,西瓜!趁着洞口的光亮,我看见石壁,泉水叮咚脆响,汇成一股流水,缓缓淌进石槽,成了储存西瓜的世外桃源。我恍然做梦一般,看着老田头把一个圆滚滚的西瓜随意掰开。那是我此生吃到最甘甜、最脆生、最难忘的一次西瓜餐饮,红彤彤的汁液流进肚里,爽极......
高考落第,感觉无颜面见家乡父老,我只好出外谋生,一别竟是二十余年。
曾回老家多次打听老田头的前世今生,人们说早就到那边享福去喽,不提了吧。他的西瓜地合成大田,不留一点原来的痕迹,那间神秘的窑洞也荡然无存。而老田头那无拘无束的清澈笑声在我的记忆里也戞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