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雪

文化信使/徐志敏 编辑/云枫

　　天空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办公室里很冷，灯光也不十分明亮。泡一杯大麦茶，捧在手中取暖。麦香淡淡，茶雾袅袅，牵出缕缕思绪，或近或远，或浓或淡，在这个寂静的时刻自由地蔓延……

　　以往的季节这样的时刻，我会渴盼雨的降临，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地聆听浅唱低音的天籁之音，仿佛置身于乡村田园的幽静和恬淡之中，悠然自得，超然物外。如今在这沉闷的冬季里，我又渴盼一场雪，渴盼洁白的雪花装扮萧瑟的大地，渴盼纯净的雪花荡涤弥漫的尘埃。

　　我正在漫无边际的遐想，不经意间听到轻微的“沙沙”声，我抬头一看：下雪了！雪真的来了！洋洋溢溢的小雪粒儿，从空中悠然地飘洒。有的穿越柳树的枝条，与枯叶亲密地私语；有的蹦到窗台上，然后倐地跳下去，就像淘气的孩子在跟我捉迷藏。我走到窗前，向下寻找它们的踪迹——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正集中在楼下的平房顶上。它们雀跃着、旋转着，和着轻柔细腻的“沙沙”声，谱写着优美动人的雪之圆舞曲。我屏气凝神，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心也为之明朗起来。曾经的苦闷，曾经的无奈，此时都被这圣洁的雪精灵擦拭得一干二净。感觉身心进入了一个澄明之境，不染一丝尘埃，不着一丝杂念。
　　过了一会儿，调皮的小雪粒儿摇身一变，变成了温柔的雪绒花，羞答答的、静悄悄的在空中飘舞着。“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莫非天上真的有仙人，否则谁能制作出这样玲珑剔透、精美绝伦的六角冰花呢？一片片，一点点，像蹁跹的蝴蝶，像婆娑的杨花，婀娜多姿，轻盈柔曼。我看得醉了，看得痴了。我从这悄无声息的舞蹈中听到了最响亮的生命乐章：不张扬，不做作，不计较生命的长短，默默地把圣洁和美丽带给人间，默默地把生命和灵魂融入土地，悄悄地孕育着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喜欢雪的至纯至美，敬佩雪的无私无畏！

　　雪花渐渐密集起来，柳树的枯叶上绽开了一朵朵绒花，窗台上也沾了一层棉花糖。我想看得更远一些，可对面的高楼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决定下楼去看一看。来到中厅门口，顿觉眼前一亮：整个校园穿着洁白的盛装，显得那么清丽，那么亲切！偌大的操场铺着一张平平整整的白绒毯，篮球架像被粉刷过了，但又不太彻底，还有袒露着的蓝。操场周围的侧柏顶着一簇簇白花，点缀着和谐的阴影和未被覆盖的绿色。甬路旁边的矮小的水腊树也挂满了白雪，变成了千姿百态的珊瑚。神奇的雪花，把沉寂的校园绘成了一幅画——一幅清纯淡雅的水墨画。远望凤凰山，只有一些模糊的轮廓而已，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雪花还在飘舞，唱着无声的歌。我情不自禁地走入雪中，去聆听生命的律动。晶莹的雪花轻轻飘过我的眉梢，落在我的脸颊，凉丝丝的，清爽爽的。学生正在上课，校园里很安静。我在甬路上独自走着，写自己的脚印。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随着雪花自由地飞舞……

　　此刻，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你，想起了你曾约我和你一起“听雪”，想起了你曾站在旷野上独自赏雪品雪，想起了你曾在寂静的夜晚和雪花共舞寂寞。好想好想飞到你的身边，和你一起走进美丽的白桦林，走进我们的小木屋，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手捧一杯热茶，静静地看雪，静静地听雪，静静地编织着纯净优美、宁静恬淡的雪——之——梦。

　　（徐志敏 现供职于朝阳县蒙古族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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