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快乐是不易发现的宝藏——林荫道小调
——一次接近原生态的采风札记(七篇)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雅贤
现在的树叶这么大了(请将大拇指和食指对接),好像一眨眼之间。这是对不善于观察人说的,就像文友泽先和柏民(当然有故事)。而像我,知道梨花是五瓣的人,深知树叶由芽至名义上的叶子过程缓慢。
“等到树叶绿了时候。”这是与春天有关、像诗一样浪漫的话。
“等到树叶绿了,去我家。”文友晓辉说。
晓辉不失言,树叶绿了,他把我们带到家乡的一片杨树林子里。
树林旁边有耕地和良图沟河。林梢翠绿宛若涂鸦的乱叶中,有篮球大的黑影,那是苍鹭的巢。春阳已显威力,在林荫中观赏苍鹭,是个不错的想法。
林子里植被还没长全,草也就两三叶片,艾蒿毛绒绒的,刚钻出地面不久,宛若串门的小姑娘怯怯张望;苦菜比草还多,它率先抢占了地盘;蒲公英气宇轩昂,锯齿的叶子看着威风,开黄花,复瓣,是第一个把蜜蜂约到家里的野菜花;树根堆积旧年落叶,枯叶簇拥着树干,有一种长在树枝上的感觉。谁敢说“落叶无情”?无情的是人类纷至沓来的脚,毫不客气地踩在落叶上。林地是沙土地,密布石头,大的像西瓜,小的像拳头,再小者是沙。植被长全后,它们集体隐形。阳光被林梢筛成碎金子,散落在人身上斑驳复斑驳无穷尽矣,是真正的迷彩服。暗示树叶与军工有联系。我们不想揭秘,也不屑揭秘。
银白色的苍鹭从林子里陆续飞出,线条优雅,长喙、胸肌饱满,翅膀展开后基本不动,滑翔,收紧笔直的长腿。苍鹭的飞翔近似悠闲,实则不悠闲,无疑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从它们的飞行中看出焦虑和不安。我有些内疚,想告诉苍鹭我们只是路过,不会伤害它们。虽然泽先说过要烤苍鹭,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绝不会那么干。但吾不会飞,也不会鸟语,没办法把详情通知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们继续在天上慌乱盘旋。
我退出这片杨树林,这里不是我的地盘。一位兄长早退出来了,他皱着眉说“原生态的景点一经被人类发现,就会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可我们制止不了,特定的情况下,文字显得多么苍白和无奈呀。兄长是市里文学界领军人物,不久前徒步走完朝阳境内大凌河流域,行动要比语言和文字更具说服力。对大自然爱之深切无以言表,不屑艰辛。对环境和生态的担忧,是一份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沉重。我们谈到水源枯竭、耕地沙化、环境污染等话题,脚步随之沉重。
杨树林是无辜的,就像苍鹭是无辜的,植被是无辜的,阳光是无辜的一样。作为写作者,我只是希望天空永远蔚蓝之蔚蓝,大地永远绚丽之绚丽,人类包括万物生存永远丰盈之丰盈,所有生灵永远平安之平安。夫复何求?
黑塞说“没有永恒这个词,一切都是风景。”
作为客观的写作者,我们不争永远,只尽力做到心安于现实的风景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