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快乐是不易发现的宝藏——河流，以及玛瑙铺成的沙路

——一次接近原生态的采风札记（七篇）

文化信使/袁海胜  编辑/雅贤

　　良图沟河是小凌河水系的一条支流。这么说也不一定准确，人类给河流定位时常依附于大小。如果我们说良图沟河是一条独立的河流也未必不可，虽然它最后流入小凌河主干。就像多支抗日义勇军汇于八路军钢铁洪流之前，每支队伍都有独立的历史和故事。良图沟河流是地域的命脉，比叫什么名字重要。

　　村庄旁边有一条河流是很幸运的，比村子里出一位官员要幸运得多。水从村边流过，譬如苏家营子，“汩汩汩”这是水在唱歌。河水在唱歌过程中做的好事说不完，与人有关的是渴之牛饮，旱之灌溉。水蒸发是精神升华的过程，人是看不到的。人看到水光袅袅就不错了。蒸发的水走的是空气里的秘密渠道，无形之中。因此空气饱含水分，这是生灵之福。水做好事不留名。人在河边胡闹傻笑时，身体里也藏着水，水在人的身体里神秘旅行，经过内脏，进入血液。人流汗，是一部分水代谢出来了。水的营养不逊氧气，众生灵须臾不离。人在做事时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实际水也知道。

　　良图沟河流为辖地生灵做着大功德而隐于边缘。有人接近不一定是来感恩，是来喝水或看水，或用水泵把水抽到田里。水仍低调，该做什么做什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说的就是像水这种品格。我们来到水边，看到水聚成潭，清澈至绿，上有白鹅花鸭嬉戏，仿佛时光一下子静了下来。晓辉说这条河无污染源，清极净极。不用他说，我们看到了。河底的石头子像装进玻璃瓶子，光晕簇密而哆嗦，代表清澈。但晓辉的赞赏实乃是人类的无奈。污染，想想就让人头疼。但愿良图沟河永远都不被污染。留给子孙一条干净的河流，比什么财产都贵重。绿色的河流让田园更富诗意。河边玩耍的鸭子知道我在想田园的事，故意留下一枚淡青的鸭蛋，我欣然捡之，鸭蛋余温未退，乃新作品也。田园之乐是什么？此时，也就是2016年4月24日我在良图沟河岸，得鸭蛋一枚。何需注解？

　　河边环绕沙路，这是晓辉推荐的宝藏。大概河流的上游有玛瑙矿藏，洪水把矿石冲到下游。这条沙路上是用河沙铺成，里面雪藏玛瑙原石。吾等大喜，弃田园诗意于不顾，低头在沙路上搜寻玛瑙。这是一个高雅与低俗通融的游戏。此时我的脑子里不再想散文的事，满脑袋玛瑙。像与女友相聚，哪还有时间想别的事？找吧，满地沙砾全是玛瑙才好呢。俗欲是人意志最大敌人。这话有道理。晓辉向我们介绍时，有炫耀成分，着重说了玛瑙价值。价值是什么？精神方面是为整体或社会产生声誉或效益。多虚伪？而物质方面是在生活中获得实惠。稿费也算。找玛瑙这件事是轻精神而重物质啊！这是我在找玛瑙过程中的胡思乱想，不代表政界和学术界，连散文界都代表不了。

　　在晓辉指导下，我收获颇丰，一而再、再而三发现玛瑙原石。晓辉赏鉴时伴以“哎呀！不错啊！” 感叹之、鼓励之。我心跳加速，干劲倍增。而玛瑙石——学名二氧化硅——质地之细腻，色彩之斑杂，无疑让人拓展想象空间，对其本身奥妙产生极大兴趣。我们手捧玛瑙原石，伏首在沙路缓缓而行，颠覆探索原生态之初衷，但现实。比剥离虚伪虚幻作品还现实。即现实主义作派。其中邸兄赠我一枚玛瑙石，洁白如玉，莹润。我喜极，比发表我一篇散文还高兴。别人想借观之，极不情愿。要不怎么说人性是小中见大呢。

　　突然想到，苏家营子人真富啊！用玛瑙铺路，这是多么大的气派？而手捧玛瑙原石的我，此时无暇思及太多，心里盘算手中石头的价值，是不是像晓辉那家伙说得那么值钱，并打算过两天再来捡一次。

　　所谓贪，因在于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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