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梨树园(贾忠武)

摘要:那片梨树园在我的视野里永远消失了,在我的记忆里却永远美丽着。

梨树园

文化信使/贾忠武 编辑/赵盼

  那片梨树园在我的视野里永远消失了,在我的记忆里却永远美丽着。

  故乡村头的铁路边儿,有一片百十亩地的梨树园。那是我上下学的必经之路,那里有两条窄窄的小路,可以从两个不同方向抵达校园。在这两条路上,我和伙伴们一直穿梭了五年。除了铁路工人们“杭育杭育”的铺铁轨的场面,再就是我们穿梭在梨树园之中的快乐了。
  人多的时候就好办了,走哪一条路都无所谓。西边这条路,只属于我们这一村子独享的。人少的时候,是万万不可的。因为西边这条路里,一路上几乎不见人影。那时,路上狼和疯狗、野狗时有所见,前后又没有个照应,只能结伴而行。尤其是晚上看电影。东边那条路就不一样了,穿过梨树园一半的地方,有两间看护梨树的果窝棚。过了梨树园,就是东西方向的铁路,视野开阔。到铁路道口,又有邻村的伙伴可以结伴而行。

  那时,我们谈风论雨的参照物有两个,一个是燕山余脉的努鲁尔虎山,我们叫它北大山;再一个就是这梨树园子了。这北大山到梨树园子三十多里路,村落都隐在低洼处,明显的参照系只有这两处。南边的参照系,就是村前长满郁郁葱葱的刺槐树的南山了。那时跑雨,过了这梨树园,就能看见村庄,就可以歇口气了。

  梨树园里的记忆,大都在谷雨到霜降这一段。梨树园的四周,是密密的刺槐树、杏树。春天的记忆,早被那园子边的灿烂的杏花拔了头筹;杏树下,有茂盛的蒲公英和味道极其鲜美的野韭菜。过了谷雨可就不一样了。杨树、杏树、梨树的叶片,光滑细腻,仿佛涂了一层明油似的,就像刚出浴的美人,绿得新鲜可爱。就在这时候,可爱的梨花轰轰烈烈地盛开了。那气势,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极其豪迈,极其壮观。每一朵,都似玉环轻歌曼舞,婀娜多姿;微风拂过,似霓裳羽衣曲。整个小村都沉醉了。
  盛夏的时候,最早成熟的是那种水香梨。果实不是很大,就像图画中的枇杷,像爸爸的拇指肚大小。表皮细腻,多水多汁,密密地垂着,像成熟的葡萄。现在想起来,比那夜来香葡萄还香还甜呢。有时闭了眼,仿佛那梨儿就在眼前,睡美人儿的眼眸似的。

  秋季开学的时候,已是满园梨香,沁人心脾。这时有一种叫红硝梨的,成熟了。远远地就能看见那醉汉似的面庞,泛着酡红。伙伴们,风一样拥过去,三下五除二战果累累。这种梨,水分很足,唇边却有一丝涩涩的味道,最好再捂上几日。它的性质,和八里香差不多,捂了几日,表皮细软,果肉香软细滑,仿佛放进嘴里就能立刻融化了,就像可口的扣肉。这时候,看梨的大爷们就像亲人迎接解放大军似的,站在放学的路边,每个孩子都会得到几个落地的梨果。这样孩子们就乖了,不再进园子里糟蹋。
  霜降前后,梨果全都下树。这个梨树园就是孩子们的天地了,说是打扫战场,倒不如说是一伙侦察兵。那动作极其轻盈,目光不住地逡巡,简直就像寻找敌人的暗哨。偶或,树尖上发现了一个两个大大的梨,就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欢呼着,雀跃着,园子里到处都回荡着胜利者的欢笑声。

  前几年,这片给我们带来无限快乐和美好记忆的梨树园卖给了一个粮农,大片的梨树就悲壮的离开了我们的世界。视野里,有的只是荒凉;记忆里,却永远是美丽的梨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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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忠武,朝阳县波罗赤镇初级中学教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有作品发表于《中国散文诗》《当代小小说》《辽宁邮政报》《辽海散文》《作家天地》《辽西文学》《朝阳日报》《朝阳广播的电视报》等。网刊《中国朗诵艺术杂志》《溪流》《向南周刊》《诗山西》等有作品收录于李镇西教育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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