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夏日的故乡

文化信使/倪华杰  编辑/雅贤

　　一条顺直就弯的村路，深入老家的心灵，像一支柳笛被春夏交替的风吹响。路已经存在的很久远了，两旁是菜园或院墙，墙角稀疏的蓬生着蔫蔫的野菜。一树一树的繁花刚刚落尽，枝头绿叶却早已舒展开来。我站在村头，遥望着近在咫尺的老家。

　　已是黄昏，炊烟撑起了晚霞的帷帐，掀开了夜的一角。丝丝缕缕、浓浓淡淡的炊烟在温润中升腾，在空气中递交着各家各户的喜怒哀乐。夕阳的余晖洒向房屋、篱笆、河流、树梢，像镀上一层层金粉，渲染着尚未消散的热气。一天的劳作结束了，人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扛着锄锹，打着口哨，嘴角衔着的香烟升腾起的烟雾在空气里被微风撕扯，轻骑摩托驶过的烟尘裹着人们的笑骂，乡亲们就在这日出日落中演绎着四季的轮回忙碌。
　　晚饭吃罢，热气减退却没有消散。乡人们坐在自家的矮墙或小板凳上，手中的蒲扇悠闲地摇曳着夏风。家家户户的灯还没有亮起，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村后的孤山像一只远古巨兽，黑黝黝的蹲在那里，不动声色的俯视着这一片属于它的领地。男人们的烟头在夜风中忽明忽暗，火星闪耀，装饰了夜的微凉。蛙声四起且十分开阔，丝毫没有歇停的迹象，是城市里听不见的歌声，诠释出乡村的安静。漫天流萤在夜空里盘旋，点缀了夜的幕布，增添了夜色的光彩。

　　直至夜深，乡路两边聊天声音渐稀，人们三三两两地返回屋中，梦想里酣畅地消解疲劳，重复着似曾相识的明天。
　　鸟的啼叫唤醒了我的梦乡，清脆的啼声拉开了清晨的薄雾。叶片上的露珠在鸟儿欢快的叫声中振颤，灿烂的阳光早已透过树叶，将疏疏密密的树影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阳光洒满全身，蜿蜒着我舒畅的心情。听鸡舍里的鸡鸭鹅欢叫追逐，演奏农家欢快的乐曲，看破土而出的禾苗一株株、一垄垄编制乡下最美的诗行。一截木棍顶着一件破衣衫，装扮成稻草人，静静的立在田地里，腰杆笔直，直视前方，始终精神抖擞，无论黑夜还是白天，忠诚地守候着乡人们的希望。田间早有老乡在忙碌，戴着帽子，弯着腰身，时而锄草，时而间苗，薄雾打湿了肩膀，却浑然不觉第一缕阳光早已披在身上。

　　林中寂静，早起的鸟儿灵巧地从一棵树跳跃到另一棵树，或机灵地从树杈窜到树梢。穿过林子，河水潺潺，清澈见底，一泓清流，唱着欢歌跳跃着奔向远方。河边绿植弯垂，玉露欲滴，蚂蚁在纤细的茎杆和阔叶上来来回回地奔忙，一个个黑影连同叶脉在阳光里活灵活现地浮现。
　　俯身下去，拘一捧溪水泼在脸上，神清气爽。水中鱼虾游动，稍有动静，便把自己在石头下、在水草间掩藏。亲近溪水，仿佛找到梦里遗落的童谣，扬手挥一把溪水，阳光在水桥里斑斓成彩虹。这是我孩童时嬉戏的乐园哪！只是，它瘦了，小了，枯涩了，没有了那张扬无忌的气势。那遗忘在柴房角落里打鱼的鞭子，早已是锈迹斑斑了吧？即使能用，昔日那任我驰骋的战场呢----

　　家家户户的狗儿在门前小路上嬉戏、追逐，牛儿悠然地甩动着尾巴，竖着耳朵倾听山村的喧闹与寂静。倚在墙边的老人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正逢假日，孩子们不用顾虑作业的羁绊，在屋前屋后疯闹，笑声飘荡在田畦间、回荡在阳光里。
　　烈日高照，火辣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耀着每一寸地方，到处都在闪亮。敞开的窗户，涌动着不安静的风，也传递着悠扬的音乐。孩子们安静下来，在树荫下海吹神侃，惹得瘪嘴老人睁开眯着的眼睛掩着手大笑。

　　命运把我飘到远方，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无论走在哪一季的故乡里，无怒无躁，无憎无怨，与故乡的四季共长，与故乡的一草一木相恋，对我都是一次心灵的释放。

　　漫步在夏日的故乡，延伸了梦境，让我享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笑容，湿润我望乡的心田，让我的内心汹涌着思乡的碧波，一波一波，沿着河流寻找故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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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华杰，男，辽宁省朝阳县人，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辽宁省诗词学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朝阳市诗词学会理事，朝阳市楹联学会理事。朝阳《塞外风》文学期刊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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