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拟定的四十多天的美国旅行行程中，我将把我看到的、听到的和所思所想随时记录下来和朋友们分享，请关心我的朋友们每天关注我，对我们共同感兴趣的问题进行交流互动，帮我排疑解惑，助我做一个清醒的行者。

从第一只鸟飞起的故乡到第一架飞机起飞的地方（美国纪行之十七）

文化信使/邹本殿 编辑/明月

　　离开家乡来到美国已经十三天了，这期间我们在这里过了一个冷冷清清的圣诞，我还想看看这里元旦的夜晚是不是会热闹一些，所以我特意决定在傍晚天黑下来的时候才从城南往代顿市中心走。

　　结果是城市还如圣诞一样的寂静，街上的行人依然没有。圣诞节时还有几家装饰有彩灯、圣诞树和圣诞老人什么的，今天的街区静悄悄黑乎乎的，节日的气氛一点没有，似乎城市已经睡了，看一下时间分明才晚上7点多。

　　也不能说节日景象一点没有，有一个二层小楼就挂有那么一个灯箱，灯箱上的霓虹灯炫耀着2015字样，有了那么一点辞旧迎新的味道，转过之后复又恢复了平常。想起往年在朝阳过元旦时大街上的流光溢彩、人群的熙熙攘攘和商店的红红火火，此时面对着这陌生的沉寂的代顿市，倒生出许多对热热闹闹氛围的怀念来。过节嘛，还是要热闹点好。

　　据说美国人现在已经改变了原来为了利益六亲不认的自我意识，绝大多数人已经回归家庭，他们大都鄙视轻视家庭的人，绝大多数人下班后和周末时间都是属于家庭的，所有的节日都要与一家人安静地聚在一起，这可能就是美国城市在节日里和夜晚在大街上看不见人的原因之一，当然也不排除去外地度假和治安环境等因素。当然，在美国的大城市也可能与小城市不一样，看新闻今年纽约元旦前夜的时代广场就恨热闹，只是我未身临其境没有现场体验罢了。

　　今天是元月元日，元月是新的一年的第一个月，元月元日是第一年的第一个月的第一天。在这个占满了第一的日子里，我在这里却在思考着另外的两个第一。我的故乡中国朝阳是第一只鸟飞起的地方，而今天我所处在的美国代顿则是人类第一架飞机起飞的地方。鸟之飞翔经历了数百万年漫长的演变进化过程，随着自然环境的变化一些陆生动物为了生存的需要逐渐进化出了羽翼最终飞上了天。现代化的机器能助推飞翔则是人类开动脑筋不畏艰险的创举。第一架飞机的起飞，标志着人类从此插上了翅膀，不再受山水阻隔而自由翱翔，世界各地的空间距离也随之缩短。所以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代顿这个特殊的地方，我决定继续我探寻莱特兄弟的第一次起飞之路。

　　天已近黄昏，代顿市南郊的霍商山下，小迈阿密河畔，冬日的乔木枝条万缕千丝，紧锁着一幢红砖砌墙，白色涂檐，红瓦覆顶的建筑，显得幽深而神秘。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莱特兄弟居住过的地方，他们青年时期曾在这里成功创办过自己的自行车制造厂，世界上第一架动力飞机就是他们兄弟在这里制造的，现在已经被当地辟为莱特兄弟纪念馆。但不巧的是近期不知道什么原因闭馆了，不能走进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旧址参观让我非常遗憾。我们只好怀着崇敬的心情在院落外面远远地观望和凭吊。

　　我徘徊在莱特故居的铁栅栏外，想象着他们所经历的探索之路。他们的飞行梦源于一个父亲从欧洲旅行时给他们带回的一个木蜻蜓，玩坏了以后他们还试着自己仿制了一个，这个玩具激发了他們对飞行的浓厚兴趣。目光游离在故居和林间，我仿佛看见童年的莱特兄弟在这幽静的小丘之下追逐着木蜻蜓的身影。

　　见景生情，我追忆着这对不平凡的兄弟们不平凡的传奇经历，一百多个春秋之前的故事吸引着我渐入怀古的意境。1903年他们驾驶着自己研制的固定翼飞机实现了人类史上首次重于空气的航空器持续而且受控的动力飞行。莱特兄弟虽然不是进行航空器飞行试验的第一人，但他们首创了让固定翼飞机能受控飞行的飞行控制系统，从而为飞机的实用化奠定了基础。我们这两天在代顿空军博物馆数度停留在他们制作的第一架木制机身前，为这对兄弟丰富的想象力和勇敢无谓的牺牲精神而折服和赞叹。

　　作为一个航空迷，到了第一架飞机飞起的地方就有了一种朝圣的味道，想看清他们最初实践飞行时所走过的每一个脚印。航空博物馆展出的第一架飞机是莱特兄弟智慧的结晶，而莱特故居则是他们成就梦想的地方，第一次试飞的地方则是他们获得巨大成功的地方，也是经历过多少次飞行试验后实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最终让人类飞上了蓝天。

　　离开莱特兄弟故居，我们沿着不太宽的柏油路行走在去往莱特兄弟驾驶自己制造的飞机第一次起飞的地方。让我有些费解的是为什么他们制造飞机的工厂在南郊，而试飞的机场却在很远的北郊，在交通非常落后的二十世纪初年运送这么个大家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折的公路在平原上绕着不可思议的弯子，古老的小河流水潺潺映出在水中横七竖八的朽木，让人感受到这里到处都渗透着原始的气息。

　　如果儿子今天不带我来，即使我知道莱特兄弟的试飞场在这边，我一个人也不敢贸然涉足这片神秘的土地。因为，这里被坐落在附近的代顿另一大型空军基地半包围着，一排大型“空中霸王"C-17运输机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不熟悉情况的远远地看到这些军机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我不能再犯误闯军事禁区的错误了。在这个空军基地的铁丝网外隔出的一片草场保留着莱特兄弟们最初的机场，而草场内就是可以飞往世界任何地方的现代化航空器，草场内外的故事却相隔百年。美国军人没有忘本，他们把全美排名靠前的空军基地建在了第一架飞机飞起的地方，而且机场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显然不是巧合，也不只是这里的战略地位重要。

　　停好车子我们拐过架在古老河流上的木制小桥，就到了那片承载着人们飞行梦想的土地。平展的草地上环形地树立起十几个向外倾斜着的牌子，上面的照片和文字记录着当时试飞的盛况，飞机、人群、甚至还有很多奶牛的身影，说明当初是一个牧场或者奶牛场。草场一侧树立着一个高7米左右的三脚架，一段铁轨连接在三脚架上，有滑轮、铁绞线连着一个可以吊起的很大的水泥圆柱体，铁绞线一端与飞机相连。当作为坠子的水泥柱快速下降后，铁绞线快速拉动飞机升空，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初速，铁绞线与飞机脱离后再转换为飞机的自身动力飞行。设计的简单而巧妙，就是凭着这些简陋的设备，最终让人类实现了几千年以来孜孜以求的飞行梦想。

　　因为现场十几个记述第一次飞行盛况的牌架就竖立在第一次飞行环形轨迹投影下方的草坪上，草坪也就被人们踩出了一条环形的路。鲁迅说过，地上本来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眼前这条路是由几十代千千万万个航空迷们的脚印所踏成，这条短短的路是人类走向广阔天空的起点。非航空爱好者和非莱特兄弟的崇拜者是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来观瞻这些枯燥的东西和这片空旷草地的，也绝对体会不到那种怀旧的意境。

　　从朝阳到代顿一万多公里，莱特兄弟发明的飞机让我十几个小时即可到达，这种快捷是莱特兄弟间接地带给我们的。从第一只鸟飞起的年代到第一架飞机的飞起却经历了6000多万年，但从仿生学的原理看，莱特兄弟的灵感则起源于鸟及其与鸟有着同样翅膀的蜻蜓。

　　冥冥之中我总感到中国的朝阳和美国的代顿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联系，我想如果朝阳和代顿发展成为中美友好城市是不是能多了很多象征性的意义呢？从第一只鸟飞起的故乡到第一架飞机起飞的地方多么富有诗意的意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些文人们是不是在歌颂中美关系时又多了许多华丽的辞藻呢？我很期待着有那么一天。

[责任编辑：立军]

【本网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