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的苦日子(二)
文/孙仲兴 编辑/明月
冬天来了,北风呼呼地刮着,那年的冬天格外地冷,雪也特别的大,冻得人们都无法出门。
晚上屋里放的一盆洗脸水,第二天冻成个大冰坨,没办法我们男同学就两个人一被窝,张晓泽我俩,盖一个搭一个,半夜起夜,谁都懒得动,就把窗户扎个洞,顺着洞解手,为了少进风,一个宿舍的男生都从这一个地方方便,天长日久,一条黄黄的冰柱从天而降,成为青年点一景。晚上太冷了,就把大棉帽子戴在头上睡觉,至今我还戴帽子睡觉,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只不过是把棉帽换成睡帽了。
下乡之后,同学们多次请假回家,都不准。记得有一天,一个点的魏秀建终于被准假回家,一石激起千层浪,我们大家都跟着乐的不行,终于有人可以回家捎口信了。魏秀建从北票城里回来,家家捎来的是一瓶子熟咸菜,条件好的魏老弟,咸菜最棒,有点肉丁和黄豆,而我家仅仅捎来一小瓶咸菜。我知道,家里艰难,当时父亲被群专,工资被扣,我们全家仅给四十元的生活费,每月我父亲在土班房要扣二十元,还剩二十元,奶奶母亲和两个弟弟,四口人得怎么算计才能挺住啊,我真不敢想!不到三天的工夫,魏老弟家里带的咸菜,被我们几个小子偷吃得一干二净。
那年头,吃,成了人生第一要务。一次我上完夜班回到青年点。在家给大家做饭的高国华叫我去队上借头驴,去山嘴集市买点东西。听他讲要买一斤红糖来,我立刻心花怒放,从小我就爱吃糖,来到大黑山,饭都吃不饱,何谈红糖?便一口答应他,但前提是得给我一块糖。我从队上借了驴,出了院便急忙的骑上,没想到,这条驴擦着街路往回跑,结果,我受伤了,胳膊,大腿全擦破了,等我追到队里的驴棚,饲养员老董头,看我的狼狈样,哈哈大笑,告诉我:“傻孩子,驴这东西,你要牵他出村再骑。”我按照老董头的指教,把驴牵出村再骑,果真顺利买到糖。等回到青年点,分得一块红糖,那个高兴劲,比拾到一个金元宝还快活!可是被毛驴子弄的伤,却撕心裂肺的疼。从此才知道为什么人们骑驴爱偏身坐的道理。
一晃在农村呆了五个年头,什么苦,什么罪都受了,现在想起来,真是苦辣酸甜,百味杂陈,不过,苦难是人生的财富,俺老孙正是经过那五年的摔打锤炼,才从一个奶奶身边的小娇孩,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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