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的苦日子(四)
文/孙仲兴 编辑/明月
一晃下乡接受改造,三年了,一九七二年的政治形势有所缓解,但是我们的经济状况是越来越不好,每人三百斤带帽高粱,不敢磨米吃,仅吃到六月就快没了,为了生存,一天三顿,改为一天两顿,后来改为一顿,当每人分一个高粱米糠面大饼子时,就好像得了宝贝一样,舍不得吃。女同学看到男同学饿的样子,非常心痛。
我在青年点岁数小,她们就像在家照顾弟弟一样,把她们那份,掰一小块给我。我嘴说不要不要,可是我那只手,却不自觉地伸了过去,这一小块饼子,我跑回屋里小心地一点点细细品尝。
正值六月,地里庄稼无果,套兔子没有。青黄不接呀,找队、场领导没有好脸答复,这可怎么办?有家不能回,在青年点生存不了。唉!我们这儿有心眼的,就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到老乡家串门。虽然老乡家困难,也能有吃的:采取每天下午一点多钟,或下午五点多到老乡家串门,一呆就是大半晌,老乡家开饭也不走,这叫蹭饭。老乡家有点活,大家一块帮忙干活,这叫混饭。有一天,我们点一个女同学去一个老乡家蹭饭,到了晚上九点多了还没回青年点,同屋的女同学急着找我们,我们打着手电,村前村后地找,没有!又到她经常去的几个老乡家找,也没有,这下,大家毛了,出事了,这大黑山,狼,野猪等野兽多着那。
大家分成四伙,沿着山道,河套,四下寻找,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在离青年点二千来米的大桥下找到了她,看到我们的到来,她泪流满面,失声大哭,她像看到亲人一样,抽抽搭搭地述说了事情的大概。原来他去的这家,她蹭饭后,那家男人要对她非礼,她哪见过这阵势,又怕又害臊。从他家挣扎着强跑出来,就跑到这,听到此情,我们大家立刻火冒三丈,直接来到这个老乡家说理,结果,没用三句话就打起来,我们四个男生,结结实实地把他胖揍一顿,为女同学出了口气。从那以后,女同学蹭饭必须是两个人一伙。
饿!饿!饿死了!一天,我说咱们上山采野果吧!于是,我领着王士华、赵娟、佟铁平、魏秀建,我们几个跑到大梨树沟采果,结果一上午,也没贝到伏果,走到对面坡,是生产队的果园。这时候的水果,都青着,酸得很,顾不了那些了,什么荣誉,纪律,上树就摘,正摘的高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突然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顷刻倾盆大雨,雨点子,瓢泼一样。从树上下来,遇到山洪奔腾,我们四人跑到一棵大核桃树下,躲雨!雨下的大,天都黑了,真吓人,四名女同学冻的浑身发抖,雨水泪水布满脸上,我穿件上衣,遮在我们五个人头上,紧紧地抱在一起,那五书包梨被洪水冲走……梨没吃到嘴,五条小命,差点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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