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乡村味道(郑宪宏)

摘要:中午在单位吃油饼。用筷子夹起一块油饼时,一股豆油和面粉混合高温后的味道瞬间霸占了我的嗅觉,恍惚间,我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思绪戛然断裂,倏然飘回青少年时代的小山村……

乡村味道

文/郑宪宏  编辑/繁花似锦

  中午在单位吃油饼。用筷子夹起一块油饼时,一股豆油和面粉混合高温后的味道瞬间霸占了我的嗅觉,恍惚间,我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思绪戛然断裂,倏然飘回青少年时代的小山村……

  温饱没有解决的时候,诗词歌赋、神音妙曲、哲学宗教等思想上、灵魂上、精神上的东西,都退而求其次,人们无暇顾及。

  讲真,初中以前,虽能吃饱,但是大米白面很少。所以,什么也不如一顿白米饭炒鸡蛋,抑或是油饼小葱蘸大酱来的更痛快些!

  当年我就读的初中在乡政府所在地,距离我家有三公里左右,在当时鲜有机动车、摩托车,骑上一辆二八式自行车上学,已经相当不错了。

  执行夏季作息时间时,中午休息的时间较长,放学后,同学们都纷纷回家吃午饭。但是,当执行冬季作息时间时,中午只有三四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所以,距离稍远一点儿的同学,都是早晨就把午饭弄好,带到学校,在学校简单吃上一口。

  那时,农村的情况基本一致,主食以玉米和高粱为主,只有乡供销社、储蓄所、公办教师等几户吃大本的人家,能常吃到细粮(大米、白面)。其他人家,只能是年节或来客时,做顿细粮。学生中午带的饭基本都是高粮米饭、小米饭或是玉米面的大饼子(老家俗称干面子,现在想想都剌嗓子)。

  初二那年,父亲的工作由喀左县农业研究所(喀左农研)调到羊角沟粮库,家里有了些许细粮供应。不过,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

  记得第一次中午带油饼上学,一上午都没怎么认真听课,始终把手放进书包里,抚摸装在薄塑料袋里的两张油饼,热乎乎,软绵绵,心里痒痒的。油饼味道穿透书包散发出来,使我口水泛滥,恨不得马上午休。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想起,又熬到回家的同学们走掉,我迫不及待地取出早就攥手里的油饼,三口五口,风卷残云般将两张油饼吞下,竟然忘记了母亲还给我带了两块咸菜疙瘩。

  当时,我想,要是天天吃上油饼,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呀。

  那时就盼望着年节,或是家里来客人,再就是家里有种地或盖房子等重大劳务,请了帮工,因为这时候就有可能吃到油饼。甚至有时,吃到一半的时候,干脆手掐一张油饼,直接跑到当街有小孩子的地方吃,这可能是最早的炫富心理雏形吧。

  要是谁家吃油饼,香味飘散在低矮的小村上空,走在村子街道时,用力闻闻油饼香味也感到很是美好。

  那种油饼的味道曾令我发狂。正是为了实现这种吃货的梦想,油饼味道,成了我努力学习的发条和鱼饵。

  彼时,农村生活的各种烟火味道混合交织,把古朴的小山村层层包围,把父老乡亲熏染成浓重的尘世韵味和色彩。夏季柴禾发霉的味道、灶堂火倒烟的味道、晾晒酱块的味道、晾晒老野生蘑菇的味道、卤水豆花的味道、老式煎饼的味道、刺槐花饺子的味道、大锅炖杀猪菜的味道、晾晒后被子里阳光的味道、鸡粪的味道、庄稼的味道、割猪草的味道、山上各种花草树木的味道……这些乡村特有的味道,写在山村的魂魄上,刻在乡人的遗传密码里。它们在每一个游子的记忆深处偏安一隅,暂时休眠在记忆的网格上,等待激活。

  走近家乡,这些熟悉的味道将我紧紧拥抱,让我顿时掉进记忆的深渊里,热泪纵横。

  不经意间,一种相似的味道突然闯入,就如平湖起澜,瞬间漾起我记忆的涟漪,心绪漫堤,陡生摇曳,如梦回家乡。它使我甜蜜地徜徉在往昔逝去的温柔岁月中,并感恩人生际遇的频频眷顾,从而珍惜已然在手的小幸福。

  正是这些氤氲的乡村味道,曾伴我走过青葱岁月,让我沐浴俗世的人间烟火,使我久处在喧嚣聒噪的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依然对一株小草、一朵野花、一只蚂蚁徒生爱怜,敬畏生命之感强烈持久。

  让乡村味道来得更浓烈一些吧!

  [责任编辑:雅贤]

小链接

  郑宪宏,男,2001年7月毕业于锦州渤海大学。毕业后响应国家号召携笔从戎,2011年10月转业,考入辽宁省朝阳市人民检察院工作。自2010年开始尝试写作,先后在《中国武警报》《检察日报》《辽宁日报》《燕都晨报》等报刊发表多篇散文随笔。

【本网声明】


网站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