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乡村生活的缩影——碾道(曲廷清)

摘要: 与当代新田园散文流派创始人谢子安一起行走燕长城是20多年前的事了。我大他几岁,他叫我“老曲”,我称他子安,觉得是亲兄弟一样,打那时起,我便很喜欢读他的作品。他在作品里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辽西乡村的生活画卷,朴实隽永、趣味盎然、饱含深情,《碾道》就是其中之一。

乡村生活的缩影——碾道

——谢子安散文《碾道》赏析

文化信使/曲廷清  编辑/雅贤

  与当代新田园散文流派创始人谢子安一起行走燕长城是20多年前的事了。我大他几岁,他叫我“老曲”,我称他子安,觉得是亲兄弟一样,打那时起,我便很喜欢读他的作品。他在作品里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辽西乡村的生活画卷,朴实隽永、趣味盎然、饱含深情,《碾道》就是其中之一。

  文章开篇交代了碾道“还在使用着”,也不知道是谁轧完碾子不把粮食扫干净,“把好好的粮食扔在那里养家雀”,如果母亲在世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呢?段末做了回答:“说明生活有进步了”。在对比中引出了母亲那一代人勤俭,为后面我帮母亲轧碾子张本。由开篇的远看碾道转至“近看”,将碾道老态龙钟的模样进行了细致的刻画,“砣和盘都让粮食磨得光亮,可以照出人的脸来。”道“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淹没人脚面的圆沟”。“光亮”“沟”就把碾道无人修补的现状和“老”的样子形象地描述出来了。从前是什么样子?“怎么也不会让它象如今这个样的深,”那时的道“洼得快”“垫得也勤”“一个碾道永远保持平坦净光”,现在和从前的对比后作者揭示了碾道老了的原因:现在主要依靠机器加工粮食。在朴实的诉说和描写中作者潜在地告诉读者,时代在进步。

  犹如一唱三叹,作者又把思绪拉回到从前,回到“老”的话题上,这个“老”是时间的跨度大,时间上“老”,自然经历的就多,于是引出了诸多的往事。“这个碾道已是一百二十多岁的年纪”,真可谓老矣,但“推起来还是吱吱嘎嘎地响”,多少代人都离不开这个碾道。所以“一懂事就知道了这个重要的地方,这一辈子学会做的头一件农活,可能就是轧碾子”,自然地引出了“我”跟母亲轧碾子和母亲的夸赞。母亲“吃力地抱着碾杆弓着腰一步一步地走,我在旁边扶着碾杆乍巴乍巴地走”。“乍巴乍巴”极为传神、形象,一个蹒跚学步的娃娃,在碾道上摇摆不稳的样子跃然纸上。“乍巴乍巴”既让人感到孩子的稚嫩可爱,又让人有些心酸。那个年代,辽西的山村贫困,生活很艰苦,弱小的一个孩子便承受了这种艰难。当然,让人感受更深的还是辽西人那种代代相袭,辈辈相传的勤劳和坚韧精神。看到“我”“乍巴乍巴地走”“母亲乐了,亲了我一口说:哎哟,看我大儿子,会帮助他妈干活了,会帮助他妈干活了。回家还大声对着父亲嚷嚷着:看我大儿子,真能干,会帮助他妈轧碾子,嗨,这辈子算是有指望喽!”母亲反复的“会帮助他妈干活了”这句农家妇女朴实的话语就把那种喜出望外的心情表达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这里不但有母亲夸儿、看儿长大的喜悦,更有对儿子能继承山村人那种勤奋坚韧的精神的赞许。“嗨,这辈子算有指望了。”这不仅仅是母亲为儿子能帮助干活高兴,更重要的是,母亲为勤劳的传统已后继有人而充满美好的希冀。是的,辽西人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坚韧向前,与贫困挑战,用勤劳的双手,筑起自己理想的大厦。

  如果说,碾道是本文的一条线,它串起的时代进步和碾道里桩桩件件往事就是一颗颗珠子,而我帮母亲轧碾子和母亲的喜悦,对我的夸赞,则是这些珠子里最为光彩熠熠,耀眼夺目的一颗明珠。

  就“碾道”这一题目而言,文章到此再写写机器加工与碾子轧面哪个好吃的争执,碾子最终要被机器取代而退出人们的生活,就可以说是完整无缺了,而作者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处笔锋一转,浓墨重彩地描绘了碾道里一出又一出的“戏”,使得文章有了浓浓的辽西风韵和更深的思想内涵。

  先是与“上边那个营子”比,人家碾道有碾棚,我们村却简单没有棚,于是那个营子一个男人帮别人家女人轧碾子在碾道里就有了“那样的事情”,我们的老祖宗“可能考虑到其它事情”,“不给碾道盖棚”,所以没发生过“那事情”。仔细玩味,这件事写得轻松诙谐,作者旨在表达“还是我们村子的村风端正”。

  夏天的晚上“大家都到碾道来”,批南朝评北国,“丢头掉尾,添油加醋”,“谁都愿意支棱耳朵听”,这是多么有情趣而惬意啊。静场的时候,人们盯着老人烟袋锅的火亮,艾蒿拧的火绳的火,让读者感觉这情景就在眼前,足见作者的深厚的生活基础,接下来转到庄稼地头的萤火虫,平添了一笔辽西山村夜晚的田园风光。

  在人们的说笑中,神神道道地“后沟子有鬼叫唤”弄得人们“气都不敢大喘”,气氛高度紧张,过去好长时间,有人仔细一听,像是猫叫,于是有人调侃,“立刻满碾道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这里,先是一张,后是一驰,波澜中有诙谐风趣,更显出山里人的幽默乐观。

  散场回家,重点描述了忘了经营睡在碾盘上的孩子回家的夫妻打着灯笼找孩子,女人嗔怪男人粗心:“真是的,恁大个人,也不知道经营经营孩子……”而男人却说:“拉倒吧你,丢在这里怕啥,不是说狼都上甘肃跑盲流去了吗?没有狼,害怕狗叼去不成?”忘了喊孩子回家,大大咧咧,说话也是大大咧咧而且风趣幽默,地道的辽西山里汉子特点。这里,作者只抓住了语言、声音、火亮儿这些在夜里最易捕捉到的东西用白描手法,写出了辽西山村人的幽默,大大咧咧,乐观的性格特点。掩卷遐思,作者也似乎留给了我们深深的思考:那就在那个年代里,山村的闭塞和落后。

  碾道里的“戏煞了场”,文章接近尾声,人们对是碾子轧的粮食好吃还是机器加工的好,展开了争论,人们各执一词,甚至有了用机器加工的面做的一个半豆包换一个碾子轧的面做的一个豆包的趣事,最终是“人一忙一懒,使碾子轧面的人家越来越少,几乎到了没有”。碾子会不会消亡?又是一场争论,作者巧妙地给了答案:“没人再重新购置这个可用可不用的家当”。

  文章用了“块式结体”,大量的白描,有张有弛,在对比中进行轻松的描写,风趣幽默,一些看似“土掉了渣的”辽西特有的语言,极为生动传神,使人和事更加鲜活,在朴实的诉说里,通过碾道这一“老的物件”有关经历,为读者展示了辽西山村人的生活画面,让人读出了辽西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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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廷清,男,辽宁省建平县叶柏寿人,毕业于东北师大中文系,曾任中学语文教师,农场党委宣传委员,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朝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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