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阳网】傻小子的傻乐子——放驴(下)(王贵波)

摘要:白漂泥鳅罐瓶子,黄蘑蘑装筐篮子,柴胡远志换票子,甜核苦核山杏子。

傻小子的傻乐子——放驴(下)

文化信使/王贵波  编辑/明月

白漂泥鳅罐瓶子,黄蘑蘑装筐篮子,

柴胡远志换票子,甜核苦核山杏子。

  那边儿扒拉着地瓜的工夫,这边小宝把干树枝子、茬子、茅草都架好了,最上面把国军抱回来的干牛粪摞着盖在上面,两边儿还不忘留着缝隙等地瓜,国辉带着占军我们几个猫着腰,俩眼瞪老大盯着脚底下,拿鞋驱着草稞子。“大仨仨虫!”我悄悄地喊一声。“我来我来!”占军平时手最快,倒也不是快,是他的手最大,俩眼珠子快瞪成灯泡的他脚步轻轻挪得离仨仨虫近一些,并拢手指做成小碗儿状,突然向地面扣下去。“抓住了,抓住了!”他喘着气喊,刚把手蜷起来,谁知道仨仨虫竟然从手指头缝儿钻出去,“仨—仨—仨!”瞬间打开土褐色的翅膀,展开扇子状红色衬衣似的内翅,飞出老远落在沟坎儿边上去了。“手抬早了。”说着他跟着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嘴里喊着:“仨!仨!咱(音záng)们仨!”乐颠颠地跑了回来,手里的长毛毛草穿着那个大仨仨虫,“这个家伙真挺大!”

  我们接着用脚驱着草稞抓蚂蚱,每人手里毛毛草穿着绿色的旦旦勾、土褐色的仨仨虫,随着我们一起跳动着、旋转着……

  在这里得普及一点生物学知识和民间故事。“仨仨虫”就是我们所说的蚂蚱,生物学名称叫蝗虫,生活环境不同,体色也不同。“旦旦勾”就是绿色身体很长的中华蚱蜢,蚱蜢和蚂蚱比较相像,但也是有区别的。我们常说的歇后语“旦旦勾眼睛——长长了”表面的意思是中华蚱蜢的眼睛很长,实际是形容人傻眼了的意思。关于仨仨虫这个名字和“仨--仨--咱们仨!”这句话的来历,我妈给我讲过,说那是我们熟知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凄美的民间爱情故事的后序:想当年,梁山伯知道祝英台是个女孩子的时候,祝英台却被他的老爹嫁给了纨绔子弟马文才,梁山伯抑郁而终,葬在通往马家必经的路旁。马文才娶亲那天,抬着祝英台的花轿路过这里,好好的晴天,霎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随着一道闪电,梁山伯的坟墓张开一个恰能容纳祝英台的缝隙,正在路边祭奠的祝英台毫不犹豫地投入其中,坟墓瞬间合上了,瞬间云开雾散,雨过天晴。

  两人化身两只蝴蝶从棺木中飞出,这就是著名的传说“化蝶”。再看那马文才,也不是等闲之辈,眼看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一着急上火,吐血倒地,幻化成了一只大蚂蚱,因其身着土褐色的员外服,大蚂蚱也就是土褐色的了。大蚂蚱一飞起来就发出“仨仨”的声音,人们就喊它为“仨仨虫”,它一路喊着“仨--仨—咱们仨!”去追两只蝴蝶,大概是马文才好吃懒做的缘故,身躯肥胖,所以只能是“仨”一下,落一下,“仨”一下,落一下,永远也不会追上那两只蝴蝶。“该!这下马文才旦旦勾眼睛——长长了吧。”我听了妈妈讲的故事,咬着牙恨恨地感慨。

  那边儿国军收获的地瓜和我在老伯家树上摘的几个安梨一块儿被小宝塞进柴火底下的土里,点着引柴火,和国军俩人撅着屁股,顾不上擦一把呛出的眼泪儿“呼--呼—呼”地吹着,一股青蓝的烟儿斜斜地指向蓝天上的白云。

  等火烧旺了,人手一串儿蚂蚱在火上来回晃荡着,等颜色变得发黄发黑,揪下来一个大腿儿塞嘴里尝尝。“熟了,熟了。”嚼着香喷喷的蚂蚱,等着柴火烧完的当口,不知道谁提议“去找几个乌米吧!”钻进高粱地挨个的捏高粱秆顶上的高粱穗儿,如果软软的,就是正常高粱穗儿,硬硬的,保准儿是乌米,我捏这个最拿手。两趟长垄钻出来,胡拉胡拉身上脸上头上粘着的黄高粱花子白面面儿,扒开嫩嫩的乌米,放在嘴里嚼起来肉头头的,老一点儿的快开花的乌米,吃起了面糊糊的,里面的黑烟儿呛的嗓子直痒痒。国军没采到几个乌米,倒是撅了好几根儿高粱秆,盘着腿儿坐在一边用力地嚼着,嘴巴子上、胸脯子上、裤腿子上都是吐出来的失去了水分的白渣子。

  “谁家的驴纲绳开啦?驴吃地了!”对面沟沿儿一个人大声对着我们喊叫着,我们才想起来还有驴在那边縻着一直没换地方,吃人家地的是没带长绳的占军家的大骟驴,经常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慌不忙地拔出橛子给驴换了个地方,占军跑去把他的驴赶到开阔地,回来互相指着黑黑的嘴互相取笑着,扒开快燃尽的灰堆,地瓜、土豆子、安梨都扒拉到一边儿晾着。“尿尿扬土!尿尿扬土!”嘴里喊着,五个小蛋子却没有一个扬土的,都解开裤子,打开小水龙头,划着一道道晃来晃去的亮晶晶的弧线,原本就快熄灭的火星“嗞啦嗞啦”地腾起一股股白烟。

  “家走喽!看电影有吃的喽!”小宝拿起俩土豆子仨地瓜俩安梨塞进自己的草袋子里,我们也纷纷拿走各自的战利品,背起草袋子,拔出驴橛子,把绳子一圈一圈地倒在胳膊上准备回家。“快把我掫上去!”国军站在驴旁边扶着驴背,胳膊肘按着驴脊梁,蹦一下从驴背上出溜下来一下,再蹦再出溜。“你还骑啊?前几天骑驴都把屁股铲了,好了?来,一--二--三”国辉扔下袋子边说边过来俩手使劲儿托着国军的屁股往上掫,国军听着口号顺势往上一蹿,右腿一片,坐在了驴身上,拿袖子抹抹使劲时流出来的鼻涕,接过来国辉递上来的草袋子,“驾!今天晚上有电影儿,吃完饭我先去占座哈!驾!你们早点来中不中?我怕占不住哈。驾!”“中,下湾子还是上沟啊?”“上沟!上沟!”听到“沟”字的时候,驴已经“得得”的跑出去挺老远了,本来就没装多少草的玻璃丝袋子,扎口的马莲开了,里面的草像律粪似的拉拉一道儿。

[责任编辑 雅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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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贵波,笔名,小白。教师,今日朝阳网文化信使。出生于辽西朝阳,现工作在滨城大连。没事的时候,喜欢写点过往东西,写作时候,心里充满了对家乡的无限眷恋和美好的回忆。
 
  原本纯粹作为自我欣赏。朋友说,应该让更多的人从作品中找寻到自己过去的影子,遂投稿到今日朝阳网,让在外的人更热爱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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